红色喜帐,喜床,床幔,百子被,被下的红枣、花生、桂圆,合卺酒,子孙饽饽等民间喜房俗物,也是明帝为数不多能为她做的了。
…
虞府。
府内处处挂着大红灯笼和大红丝绸,地上也摆满了虞府上下这些时日为了小姐出嫁而准备的嫁妆箱子。
本该是喜气洋洋的日子,府中却只见愁容。
虞父枯坐着,不知叹了今天的第多少口气,一旁的虞母也是以帕子掩面拭泪。
虞母终于忍不住哭道,“造孽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这可叫我怎么活呀,老爷!”
虞父急忙安抚她道,“夫人莫伤心,我又何尝不知?可伊人铁了心要入宫,陛下面前,我总不能从中作梗吧!”
虞母埋怨道,“想咱们虞家何其风光,要什么样的女婿没有?你就不该任由她办什么绣球招亲!
如今可好,一入宫门深似海,宫里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们伊人下半辈子怎么办呀!”
说着说着,虞母捶胸顿足,好不气愤。
那厢虞伊人的两个哥哥听闻此事也快马加鞭赶了回来,顾不得许多,只匆匆寻到妹妹就骂。
“你怎么是个死心眼的!哪个皇帝不是后宫三千佳丽无数,非要撞南墙不回头吗?”
“就是呀!哥哥们将你宠大,你这性子入宫当妃子怎么能受得了罪?必是要吃大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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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两人怎么说,虞伊人嘟着嘴就是不应。
她心里也清楚父母兄长句句在理,可她就是对明帝一见倾心,旁人再也无法入她的眼。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终于下定决心去主院寻了父母。
“父母在上,请受女儿一拜!”她郑重其事地跪下叩首道,“女儿自知让父亲母亲失望了,但女儿心意已决,还望父亲母亲成全!”
上首坐着的二人唉声叹气,点头掉泪。
虞伊人接着道,“女儿前半生被父亲母亲和两位兄长保护的极好,未曾吃过什么苦,下半辈子想为了自己的姻缘任性而为一次。
若是成功,既能求得心上人,又能保我虞家往后几代荣华富贵不倒。”
虞父吹胡子瞪眼,“什么时候我虞家需要你一介弱女子以终身幸福来护了?”
虞母道,“陛下是明君,可绝不是良人!日后你在宫中翘首以盼,他流连后宫其他嫔妃,你又当如何?难不成日日以泪洗面吗?”
虞伊人沉默了一瞬而后道,“女儿不悔。”
“罢了,罢了!”虞父摆手,“女大不中留,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不后悔便好。”
虞伊人想到了什么,眼神温柔下来,“陛下赐我以‘珍’字为号,又允我将嫁妆抬入宫中,心里还是有我的。”
虞父虞母不愿再说什么人心易变这等不吉利的话,只盼望女儿能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