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仓促也不忘记向老爹和宗主行礼,只是少年两手举着烤串,模样显得有些滑稽。
霍仲卿看都不看:“肯定是老二。”
霍无尘半跪在木马前,汗水打湿了额间碎发,脸蛋灰扑扑的,更有烤肉的炭火味,定是一刻也不敢停歇地跑回来。霍瑜欢呼了一声,抱着哥哥脖子狠狠亲了一口。见姐姐喜欢,霍仲卿就不说他鲁莽了,免得扫兴。
霍无尘和多数老二一样,夹在中间爹不疼娘不爱的,家里人的关注全给哥哥妹妹了,可他自个心大,没觉得有什么不好。霍仲卿张嘴便问他:“你哥呢?”
“诶?我也不知道,刚才还能见着的。”
霍仲卿没继续问下去。他不担心霍珣,毕竟大儿子最优秀,他只是想看兄妹三人齐聚的场面,试问还有谁能有他这样的福气,思及此,他又开始骄傲了。
唐多令因他的小心性失笑,“光吃怎么行,带姐姐去玩吧。”
霍无尘当然要带姐姐去玩,可惜老鹰捉小鸡不适合她,绕着草原走一圈也是极好的。霍无尘说了许多路上的奇遇,从雁城打工开始,再到河仙城秘境和龙眼,以及各种各样的朋友。他吹嘘自己惊绝的破案过程,姐姐都耐心听着,这是与玉壶台完全不同的风景,他能有如此跌宕起伏的经历,想必霍珣也有。
就比如现在——
“你到底有完没完?”
“没完!霍子曰我告诉你!我说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付清乐为报角斗场之仇,龙眼里耍阴招的手段不够,还要在草原上用摔跤力压霍珣。他锁喉蹬腿,霍珣便缚他全身,两人已经僵持很久了。
但外人看起来,误以为他俩又在玩什么小游戏。
不是的,付清乐杀心渐起。
只是棋逢对手,在地上滚了好几圈都没能分出胜负。
“你就这点能耐?”
“找死!”
裴谈正与程千帆说着体己话,此刻也略感无语地移开了脚尖。忍了又忍后,她急忙喊停:“不许吃我脚!”
付清乐听不进去,两人扭打在一团,他被霍珣压着,逐渐落了下风,于是报复性地不让霍珣起身,导致裴谈只能双手抱膝坐在椅子上,看着这荒谬的一幕。
抓胳膊太暧昧,抓衣服太无力。
情急之下,付清乐一把薅住霍珣的头发。
渐渐的,程千帆也抬起腿,给足了二人空间,干巴巴笑道:“真不愧是你徒弟哈。”
那可不,仙谈会上裴谈就是这样拳打四位宗主的。
没有搬出老祖的名号,因为邻家有女初长成,力拔山兮气盖世。
她虽然不喜付清乐,但也是她带大的弟子,丢的是她的脸,赶紧拨开地上两人,拉着付清乐起来。
有人劝架那便什么都好说,霍珣沉着脸色整理凌乱的衣襟,朝付清乐冷哼了一声。
“你——”付清乐顿时炸毛,正欲发作,却被裴谈横臂拦下。
“行了,光给人看笑话算什么样子。”裴谈微收笑容,漆黑的双眸显得有些冷漠,让他终于想起她这个师尊还活着。待霍珣走后,她才继续说:“天潢贵胄,旁人本就礼让你三分,何必主动招惹,做出这等掉价的事。”
裴谈就不说规矩体统了,毕竟连她自己都做不到,但要让付清乐因为这些失了身份,她也是不允许的。
师徒俩共坐同一张椅子,付清乐嘴上不饶人,行动上却只占了前小部分,低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裴谈含笑着轻抚手背,身姿倦怠地坐于其后。就像养了只小猫,活蹦乱跳才有个性,她自然放纵宠溺,用冰凉的手来回划过付清乐的脖颈,嘴里吐出的声音不太真切,却让付清乐汗毛耸立:“陈仓角斗场,好一顿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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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一半被篝火照得猩红,一半被付清乐挡着,似乎已经点明温和友善的外表之下,是一种极致的矛盾和割裂感。只有付清乐知道,他的身后藏了只真正的恶鬼。
同理,裴谈知道的事也远比付清乐想象得要多。
付清乐没回头,挺着脖子说:“你知道还不给我做主?”
裴谈恢复了平常的装疯卖傻,好像刚才一闪而过的阴戾只是幻觉,笑嘻嘻应道:“还是别了,十二个时辰我得写十三封遗书。”
“你只有我一个师尊,你不要逼死我。”
有时外界传闻并不可信,至少在程千帆看来,裴谈和付清乐的关系还算不错,她问他:“你的生辰在秋分,这是喜事,我已经吩咐宗门开始准备了,有什么想要的吗?”
若放在往年,付清乐的生辰宴鼓乐齐鸣,必办得气派,但现在他看狼山大典,一把火艳烧到了天,想着千里逢迎,能够和一群朋友庆生也是极好的。
“没什么想要的,光是礼物我能收到几百件,总能挑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