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清让人坐好,这样方便他站在床边涂药。
本来也就一点皮外伤,刚才不喊疼这会更不会疼,但姜云清还是放轻了动作,一股子药味混着二人的香囊气息在周围弥漫开来。
偏偏南初七极其不老实,搂过脖子在脸上吧唧了一口,一会又摸摸小腰摸摸腿的,坏事好事全让他占了。
姜云清拍掉他不安分的手,南初七扭捏了一下,竟还不太高兴:“干嘛呀……”
话没说完,就被姜云清强硬地捏住下巴,这才稍稍停息了片刻。
左右都是无聊,南初七便直勾勾地盯着姜云清的脸,看着他为自己上药。药膏触肤的感觉凉凉的,而且姜云清没怎么用力,这段过程很舒服。偶尔与他对视,但脑子里什么都没想,一片空白。
“你在想什么?”姜云清见他保持这个姿势许久了,看起来有点呆,放下药瓶后往他脑袋上揉了一把。
南初七在想,明明河仙城只过了一晚,却像几天时间一样漫长。那是因为大家经历了太多,但细想下来,又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
心头莫名空虚起来。
有点想午夜嚎叫。
一边可惜明若清没能好好玩,一边羡慕她可以早点离开,南初七就知道世上没有这样的好事。
而且在河仙城待久了后,他们只会越来越贴合自己的身份。
就像真正的动物一样。
偏生本人察觉不了,还以为这是河仙城特有的幽默感。
太自由了。
殊不知,河仙城就是一个可以让人丧失人性的地方。
南初七养过胖胖,所以他能够忍受姜云清在后半夜的行为。他不熄灯姜云清就不睡,一熄灯就从西边窜到东边,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勤快得像个装修师傅。
杯里的水是毒药,其他地方的水就是琼浆玉露。
不允许桌上出现任何一件物品,还可以和窗外的小鸟耗一整天。
心眼子特多,南初七防不胜防。
但是幸好,南初七也不需要在晚上睡觉。
干脆点,互相折磨算了。
哪里还有这种双向奔赴的病情?
这次姜云清比南初七走运,因为他有个开挂般的队友。
老庙祝赶在天亮之前找齐了所有表演者,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现如今一并不要钱地塞进世子府,趁岑世子发怒之际,他组织大家在门口一阵吹拉弹唱,硬生生让岑世子把脏话憋回去了。
面向众乐师的老庙祝抬起双手,一边挥一边喊:“哎,对!编钟这边不急啊,让弦乐组先走……对对!唢呐起——唢呐起!”
河仙城,做到了从里到外,从外到里,无论是居民、客人,还是这场游戏,每个人都在一条癫狂的路上越走越远,让外来者和当地人一同极致地发疯。其实从某种方面来看,这也是种团结。
然而戏班子没有表演很久,当第一缕金光突破云层时,老庙祝和他的乐师们全都倒地不起,好像死了一样。
岑世子凑近一瞧,才发现这些人开始打呼噜了。
他们只能在晚上出门,如果无法赶在天亮前回家,就会像这样睡着。
这也是一个时间提醒。
要开始投票了。
昨晚的暴乱持续了多久,又是什么时候平定的,都没有印象了,但惊讶地发现,街上早就恢复了原貌,活下来的人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感觉像是全部刷新了一次。
但众所期待的投票环节并没有想象中的复杂,除官府以外,召集同时接触过三起案件且可以参与投票的人员,进行轮流叙述和复盘。每一轮都是如此,而凶手必在其中。
所以,只是单纯的比谁运气更好罢了。
动物发狂是每个人都参与过的案件,可蝴蝶尸体就不一样了,最后满足条件的,加起来总共十二个人。
值得一提的是,唐沂和霍无尘竟早已见过城主,就是昨日在老爹面馆里表演功夫拉面的大熊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