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个人不敢、两个人胆大、三个人胡作非为,趁着月黑风高夜,有几道身影迅速蹿过督察官的警戒范围,然后背贴墙面,屏息静待头顶的光赶紧移开,惊险中又充满了刺激。
薛本宁和宋安之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总算通过鹤林轩仅剩的线索找到了这里,其实很简单,那些武士全是假人!而修真界唯有仙客门能够做到,他们似乎发现了萧之悌的秘密,也知道他明面上转至天水,实则是来了陈仓。
宋安之喃喃道:“还真是暗度陈仓啊,又学会了一个新成语。”
但二人都不曾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唐沂。
起初,双方皆是一惊,差点拔剑动手,认出彼此后也得感叹一声缘分。因为聚集在这里的不是别人,正是仙剑大会第三、四、五名。
唐沂只说他要当面见一次傅应松,有些事情他很怀疑,但没有把握,见了人才能确定。
“你们呢?傅宗主不在无为府,也是来找傅应松的?”
宋安之郑重地点头。
薛本宁趁机插了一嘴:“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傅应松安了什么心,他不是一直背刺傅宗主吗?现在傅老又去了宛城,我总感觉他会和萧之悌暗度陈仓。”
唐沂道:“那也没必要闯一次无为府。”
他不一样,傅应松这个人行事高调,竟敢在太虚阁转卖林家的东西,他要查清楚傅应松和当年的灭门之祸到底有没有关系。
薛本宁抬头观察墙的高度,想着该如何进去,“害,来都来了,万一被我们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呢?”
再说了,擅闯仙府这事,居然是三清观唐沂,和熟读宋家家规的宋安之在做,想想就觉得很刺激。
万幸傅老已去宛城参加仙谈会,对付一个傅应松并不难,而且他双腿残废,大不了扛着他轮椅就跑。
说起这事,宋安之可有怨言了,他一拳捶向墙壁,“我服——了!你们知不知道几个月前傅应松上浔阳找我,让我还他的两条腿,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薛本宁和唐沂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嗯?居然不是你做的?”
宋安之:“?”
他生气了,威胁两人赶紧说清楚什么意思。
薛本宁一阵干笑,对着手指支支吾吾地说:“哈哈,这个嘛……”
还是唐沂摸了摸鼻子,解释道:“其实不止这些,我听说你北踹昆仑虚大门,南抢孙老板武器,东惹秋氏全家,西闹苍韵阁一群野马。”
宋安之:“……………………”
有如此傲人的战绩,连薛本宁都向他行注目礼,表情为难地说:“这样一看,貌似猛踹傅应松那条好腿还算轻的了。”
宋安之平静道:“我会杀了南初七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唐沂站着说话不腰疼,正儿八经道:“其实往好的方面想,你的名声更大了,不是吗?”
宋安之很不耐烦地打断:“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嗷,不要。”
宋安之实在不能明白,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怎么就分不出借他命号惹事的南初七呢?
薛本宁张口胡来,反被自己逗笑:“也许是…觉得你家规矩太多,放…纵一下也没关系?”
这不止一点放纵吧。
简直放飞自我。
“再说我动手了啊。”宋安之作势扬起拳头,毫不客气地威胁她,接着搭上唐沂的手腕,让她先翻进去。
“好好好,弹射起跳是吧?”薛本宁踩上他们的手,两人一起协助她翻过了高墙。片刻后,对面几乎没有落地声,她示意道:“可以进来!”
等三人全部进入无为府,他们都觉得此事出乎意料的简单。
“小心为上,往这里走。”薛本宁晃了晃手,提着鸦杀一头扎进了黑夜里。
离中教的门徽为猎鹰矛隼,可与龙凤图腾比肩。相传陈仓傅氏的开宗鼻祖本是从海东一地跋涉而来,有言祖上也许为东瀛人,真真假假无法考究,只知老祖到达陈仓时已精疲力竭,累晕时刚好倒在石鼓边。天上飞禽、地上走兽都以为他死了,跟在他身边的矛隼护住了老祖,最后不幸撞死在石鼓上,落得被分食的下场。老祖死里逃生,一时感触颇多,他干脆留在陈仓自立门户,也把那只海东青永远刻在了身上。
是在青铜器纵横的地方里,仍识得这么一座石鼓。
旧闻石鼓今见之,文字郁律蛟蛇走,寻着石上偏旁可推敲文字笔画,得了一二却失了八九,索性就不再去看了。
三人一路潜行,就算是因为傅宗主不在仙府中,也没道理会这样的顺利,他们不敢掉以轻心。
也许,宋安之还会说一句:“傅应松有什么好怕的?”
唐沂不置可否,太虚阁公开拍卖林前辈的东西,是当年逃出来的林家人已经转卖了很多次,最终落到傅应松手上,还是被凶手藏了整整八年,以为事情平息便能肆无忌惮?
无论傅应松是怎么得到的,他肯定知道一些底细。
唐沂只觉得真相就在眼前了,他让林愿景留在渭水边等他,但其实他也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做,如果抢夺无弦弓有离中教的手笔,他能在仙谈会上揭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