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这有什么放心不下的,走的时候也带上姜云清(1 / 2)

南初七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天空电闪雷鸣,恐惧和阴冷笼罩着整艘巨船,而他就站在桅杆之上,拉弓对准了想要靠近他的恶灵。

雨势渐大,船身摇摆不定,他看到了许多熟人,试图从绝境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可是,谁在开船?

头顶的金阵忽明忽暗,原是阵外的活尸不停冲撞,似乎下一秒就要闯进来了。

造成这场灾难的主使究竟是谁,南初七偶然看到,破碎的甲板上,站着一个与周身环境完全不符的人。

邪风卷起了那人的衣袍,却看不清对方的脸。南初七有一时的走神,神秘人就此隐没在雨幕中,再也不见了。

奇怪。

他睁开眼,房间犹如坠入冬夜般寒冷,不知自己何时睡了过去,他明明记得不久前还在和姜云清说话的。

可是,天居然黑了下来。

他们睡了整整一天。

那场梦境好像两年前上船的画面,但南初七知道不是,因为他看到了很多现在的人,包括姜云清。

所以他才觉得奇怪,这该不会是一种预兆吧。

一瞬间,南初七想起了梦境成真的抱子坞,梦见姜云清出事,似乎就是从这艘船开始的。

没想到时隔多日,竟然还能梦到后续。

为什么,为什么。

南初七感到心悸,他想不明白是走了哪一步造成这样的局面,那个看不清样貌的人,直觉告诉他就是对方带走了姜云清,那人要做什么?

少有的恐慌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若不是姜云清抓住他,他还陷在现实和梦境之间,思绪回笼后,两人都发现这里实在太冷了。

火炉已经布上一层寒霜,美妙的冰花顺着缝隙生长,从地板一直绵延到床脚来。南初七看向窗户,才六月的笑城居然下雪了。

这是...什么?

或许早有预感,但正是这种毫无征兆地突变,让人措手不及。

唯一的感知就是恐惧,来源于未知,也来源于气温的骤变。

碎冰的声音越来越近,姜云清最先反应过来,他拽着南初七迅速下床,在冰冻之前脱离了被褥。他很肯定,落霜并非幻觉,这就是现实。

“去找明四。”姜云清担心明芃的安危,他拿上清虚,怎奈屋里结冰的速度太快,不过穿鞋的时间,寒霜把木门的缝隙都堵死了。

除了无尽的寒意,这里似乎还夹杂着别的东西。

咔嚓咔嚓——

木窗突然破开,墙壁、地板,乃至头上的顶格都已经生出冰花,它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刃,张扬的冰锥直逼脚底,如果他们再不离开,极有可能也变成一座冰雕。

很美,但也十分诡异。

两人想尽办法敲碎门边的冰块,随着周身气温的不断下降,已经不适合常人所待,因此关节有些僵硬,可木门冻得太死,脚下积满了雪霜,怕是把剑削钝都开不了这个门。

姜云清说话时带着冷气,不急不缓道:“邪气,很重的邪气。”

但他无法肯定邪气的源头,雪吗?好像也不是。他通过这扇门,感知到了一丝......熟悉,却极其危险的气息。

姜云清敲冰的动作顿了顿,面上不显,确实少有慌张的时候,他不知是手臂冷得厉害,还是门外的东西让他恍惚了。

哪有六月就开始降雪的,南初七明白,只怕笑城人的笑也和这个脱不了关系。

终于,靠着一股蛮劲和仅剩的符纸,冰块全碎了。

甫一开门,方知无数黑气聚集在走廊上,企图钻入他们体内释放恐惧,鬼哭狼嚎般,无处不在。

那股黑气具象成一只红眼邪龙,它怪诞、粗鲁、不可理喻,正欲咆哮着穿过姜云清的身子,他便站定在原处,似乎伸手接住了黑龙。

姜云清的五感并不完整,所以邪气重的地方容易起心火,而阴气重的地方则会发怔走神。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在这里等着。

黑龙朝他奔赴而来,他接住的是他整个过往。

天地之间,确实有这么一种东西可以让人失去所有情感。

走廊上的气息脏乱无章,难以辨别方向,姜云清早就猜到它是什么,竟也无法摆脱。

是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