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了三趟公车,又步行两公里,路尽头出现一幢砖红色外墙的独栋小洋楼,虽然建筑风格很西洋,但是脱落的墙皮和发灰的砖瓦,无不表明往日辉煌今非昔比。
悦音福利院原本的主人是个指挥家,去世后把房子捐赠出来,改造成了福利院,外面还有一个小花园,能看出有打理的痕迹,但也不可同日而语。
陈嘉文一路跟着陈建国到附近,等时间差不多,陈建国离开后跑到福利院门口按门铃。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女人出来开门,头发梳在脑后挽成一个老式的发髻,穿着一件紫色毛衣配灰色背心,看着干活很麻利的样子。
“你好!”陈嘉文主动打招呼,露出招牌阳光笑容,但对方并不吃这套。
“这里不对外开放的,你走错路了。”罗妈一脸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人,丝毫没有开门的打算。
“是这样的,我爸说他手表落这里了,让我过来拿。”陈嘉文脑子一转,编了个谎,手表是陈嘉文妈妈送的,每次干活陈建国一定要拿下来。
“你爸是?”
“姓陈,刚离开没多久,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所以让我过来。”
提到姓陈,罗妈的眼睛闪过一丝光亮,脸上表情也放松下来,“老陈吗?你是他儿子?”
铁门吱呀一声开了,陈嘉文没想到,自己老爸的名号在这家福利院居然这么好用,乐呵呵地说,“我爸每隔一段时间就神秘兮兮地出门,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原来一直到这里来。”
“你爸人真的不错,有爱心的我见多了,但像他这样十几年不变的,真的很少。”
十几年?陈嘉文愣住,完全没想到已经持续这么久了,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我叫陈嘉文,请问您怎么称呼啊。”
“你跟其他人一样,叫我罗妈就好了,不过你爸的手表长什么样子的啊,刚才我都打扫过一遍了,没见过有手表啊。”罗妈有些慌张,努力回忆但总有些力不从心。
陈嘉文拿手围成圈比划了一下,“就大概这么大的表盘,咖啡色的皮质表带,”看到罗妈紧张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不值什么钱,就是戴了十几年了。”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但你爸刚才走的时候我也没注意有没有戴表。”
“没关系,罗妈,今天我爸做了什么事您跟我说说,我都走一遍,肯定会找到的。”
“哎好好好,我想一下,你爸今天过来,进门就现在客厅坐了会儿。”
两人边走边说,推开了房门,客厅很宽敞,或者说原来很宽敞,现在到处都放满了杂物,一些小朋友的玩具,各种绘图本,没吃完的面包,沙发上还有一堆床单被套,显然是刚晾晒完还没来得及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