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一条腿塞进去，刚要套另一条腿，却发现之前套好的那条又滑出来了。

张安意是被他逗笑了，“噗嗤”一声。

几分钟后，终于，喜大普奔，裤子穿上了。

但是，裤子拿错了，太大了。

黎正直接把裤子提到了张安意胸下，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都装进裤子里似的……

张安意这下笑不出来了。

“……拉下去一点。”

黎正嘿嘿一笑，“给肚子保暖，挺好的。”

“你当我小孩子呢？！”张安意发出咆哮。

故意的！

黎正绝对是故意的！！

——陪护第二步，给张安意卸妆。

黎正拿起了郭果留下的卸妆湿巾，粗鲁地糊到了张安意脸上，就跟刷墙似的，在张安意脸上一阵乱擦。

卸妆棉在脸上横冲直撞，张安意眼前一黑，嘴巴张不开，鼻子也呼吸不上来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作反抗。

等黎正放开手时，张安意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他觉得自己脸上好像被和了稀泥似的，有东西东一块西一块地覆盖在上面。

真好啊，被铲泥车碾过后还活着。

黎正把卸妆巾扔到垃圾桶里去，刚想回头欣赏自己的“杰作”。

可再仔细一瞧，张安意的脸简直惨不忍睹……

眼影还残留着一半，像是被谁打了一拳后的淤青；

口红也只擦掉了外面一圈，里层的还顽固地挂在嘴唇上，活像吃了没擦嘴；

粉底更是东一块西一块，斑驳得好似墙上脱落的墙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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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安意看着他，眼神已是生无可恋。

“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褶子吗？”张安意开口问道。

“啊？”黎正愣了愣。

“你搓出来的。”

张安意平静且快速地回答。

然后黎正看见了他怨念满满的小眼神，却又因为无法发作而只能继续忍受，整个人看上去既可怜又好笑。

接着，黎正又给他擦了一番。

等妆卸干净时，张安意心里只有一个感叹：

活着，没死，真好。

——陪护第三步，给张安意洗脸。

张安意满脸沾着卸妆液，不得不洗一把脸。

但因为不能下床，黎正只能端来了一个水盆子放在床边。

这次，他还特地备了洗面奶和一次性毛巾。

张安意刚想夸他贴心，一大坨洗面奶就糊到了他脸上去。

他的双手在张安意脸上一阵乱搓，完全没有章法。

不一会儿，张安意脸上就布满了洗面奶，尤其是嘴巴和鼻子周围，泡沫越来越多。

“喂喂喂！”

张安意挣扎喊着，可泡泡一团接一团地流入，

瞬间，嘴巴和鼻子都被泡泡所占据，最后说话都变成了“噗噗噗”的声音。

然后，黎正被张安意喷了一脸泡泡。

黎正：？

他只感觉眼前一片白茫茫。

整个人都愣住了，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泡泡顺着他的脸颊不停地往下滑落，有的还钻进了他的衣领里。

张安意摸到了毛巾，胡乱擦去了眼皮上的泡沫，看向黎正时，

看见此刻的他，脸上、头发上挂着泡泡，耳朵边也粘着泡泡。

随后，病房里发出了一阵爆笑。

“还笑！还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看你自己啥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