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朝阳笑了笑,装作没听出顾怜语气中的讽刺,笑吟吟将手中的鱼食放在顾怜手中:“现在是了……”
十七在旁边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不明白,自家公子为何对顾公子笑脸相迎,也不明白,像顾怜这种天性本恶的人,为何能得自家公子青睐。
殊不知顾怜也被魏朝阳这一行为搞懵了。
他知道自己在嘉阳派讨人嫌,但这个魏朝阳,似乎对他态度不错。
顾怜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可没和魏朝阳交好的想法,顾怜伸手直接将整盒鱼食连同盒子一起丢入池中,双手一摊:“我喂完了,魏公子请便吧!”
说罢就带着知意扬长而去。
魏朝阳想叫都叫不住。
顾怜这一番不客气的态度让十七气炸了:“公子,你就是太好性了,就不应该对他好……”
这个顾公子,活该被人讨厌。
魏朝阳失笑。
哪里是他对顾怜好。
当初他被李在带走时,深陷囹圄,多亏顾怜相助。
虽然顾怜也利用了他,但魏朝阳当时满心灰心丧气,一心觉得对不起二叔,对不起小安,更对不起师父,他当时甚至在想,如果被李在带回南边,他宁愿一死以谢罪。
恰好顾怜这时来了。
虽然魏朝阳与顾怜不熟,但对当时的他来说,顾怜的出现,确实让魏朝阳再次振作起来。
更何况,顾怜为了“救”他,也受了很重的伤。
魏朝阳瞥了十七一眼,叹了口气。
十七怎么就不明白呢,顾怜为人虽恶,但毕竟帮过他,而他却在顾怜出事之时,未说过一句求情的话。
所以态度好些才是应该的。
“公子,鱼……鱼……”
十七声音惊恐。
魏朝阳循声望去,只见不到片刻,池中的许多鱼都翻了肚皮。
再一想顾怜刚刚扔下去的鱼食,魏朝阳的脸顿时白了:“糟了……”
十七显然比公子还要紧张,他数了数,共有五条黄鱼翻了肚皮,顿时汗如雨下:“公子,怎么办,这都是掌门养的鱼。”
叫什么十七不知道,但十七知道,这些鱼乃是掌门花了重金让人从南洋带回来的,每一条都珍贵万分。
以前甚至有专人伺候。
不过后来掌门见公子小姐们喜爱,便挪到了外院,让他们来照顾。
公子不过心血来潮过来喂鱼,结果出现这种状况,十七欲哭无泪。
魏朝阳的心也在滴血。
他深深叹了口气,叮嘱道:“这件事不要提顾怜……”
多事之秋,他还是主动找二叔承担责任吧。
顾怜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的举动让魏朝阳损失了数万两黄金,他只知道,府内很不对劲。
不管是褚平还是钟遥。
顾怜心知褚平极其厌恶他,所以总是对他不假辞色,但今日他回院中时,褚平非但没有主动刁难他,还有些友好的同他打了声招呼。
“呦,回来了?”
虽然语气不太好,但却没讽刺、没刁难。
再说钟遥。
虽然钟遥对他颇有微词,但从未像今日一样,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直视。
再想想魏朝阳今日的欲言又止,顾怜心中涌现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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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自己病后的第二日,昏昏沉沉之间听到有人在说:“等钟遥痊愈后……”
等钟遥痊愈后……
等钟遥痊愈后秋后算账吗?
顾怜猜测,宋子殷之所以不动自己,便是因为钟遥重伤。
而随着钟遥好转,宋子殷恐怕要找自己算账。
看来,得想办法离开了。
顾怜心情烦躁,那个知意,每日像狗皮膏药一般,寸步不离守着自己,压根找不到脱身的机会。
更何况明面上一个知意,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个。
想从宋子殷的地盘脱身,顾怜觉得得从长计议。
但顾怜没想到,这件事,远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顾怜等了几日,都没有等到自己猜测的“秋后算账”,不免产生怀疑。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可宋子殷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顾怜觉得不可能。
他心上警惕,晚上自然也不敢睡得太深。
这夜,顾怜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心下思索离开嘉阳派的各种方法。
屋内漆黑一片,偶有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但很快又被乌云覆盖。
顾怜正昏昏沉沉进入梦乡,忽然隐隐听到屋内似有呼吸声,虽然清浅,但顾怜从小不知经历了多少刺杀,对这些再敏感不过。
他瞬间清醒。
不对,嘉阳派的影卫,已经被他用各种办法赶了出去,所以与他同在一屋的,绝不是宋子殷藏在他身边的影卫。
血腥味似乎也越来越浓……
顾怜闭着眼睛佯装睡着。
他很清楚,这个能溜入嘉阳派的人,武功绝对不低,所以自己绝对不能和他硬碰硬。
可事与愿违,血腥气越来越浓重。
一只粗糙的手掌,抚在了他的脖颈上。
“小公子,装睡可就不对了……”
听到这个声音,顾怜骤然睁开双眼,心下顿时明白了一些。
许复节……
远在信州外的许复节,居然出现在了嘉阳派。
这个时候,准确误闯到他的房间,没有宋子殷的手笔,顾怜绝不信。
“蠢货……”
顾怜暗骂了一句。
这个许复节,简直蠢到无可救药。
他原本以为,许复节背靠如意楼,又能在他眼皮底下安然这么多年,定然不会被嘉阳派轻易抓住。
这才放心将许复节的消息透露给了嘉阳派,以作人情。
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废,这么快就落入嘉阳派的手中。
看他这满身的伤痕,想必已经被嘉阳派拷问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