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越发觉得自己知恩图报,有功无过。
“书墨此人嫌疑甚大,只要拿下他,严刑逼供,抓住真凶便指日可待,教主莫要再心软包庇此人……”
“呵~”
贺棠冷笑一声:“书墨不过是恰巧路过,除此之外,再无其它证据证明他与此案有关。毫无证据便敢拿人问刑,陈舵主,你平日便是这样治理郡都的?”
今日他交出书墨,来日,这些人便敢让他交出教主之位。
贺棠心中恨恨,若非当年他毒入骨髓,哪能轮得着这些小人在他面前蹦跶。
“请教主三思,莫要包庇真凶!”
陈文高喊,然后跪倒在地。
贺棠心头一跳,他以为这些人会很快动手,如今陈文的妥协,定是还有后招。贺棠再三思索,心中猛然一缩:书墨!
昨日尸骨浮现,贺棠便心有预感,急忙派人将书墨送出了城。
难道……
书砚显然也想到了,脸色顿时变得阴狠。
没等贺棠再什么,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群人推搡着一个血人前来。
人群中不知谁开了口:“书墨在此,真凶……也在此!”
随着这话落下,已经成为血人的书墨被压在了贺棠榻前。
“说,真凶是谁?”
一人直接用持剑刺穿书墨的大腿,霎时鲜血染红了一地。
贺棠气得眼都红了,书墨在他身边伺候多年,无过无错,若不是被迫卷进这是非,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大胆!”
贺棠挣扎起来想去阻止,可惜身子不争气,只能又气又急下呕了口血。
书砚连忙抚在教主后背替他顺气。
“凶手……是教主,是教主下的令!”
在接二连三的穿刺中,书墨在惨叫声中哆哆嗦嗦喊出这句话。
似乎极为羞愧,说完这句话的书墨低着头,任凭那些人拳打脚踢也不肯再多说一句。
贺棠脸色灰白,喃喃:“原来是这样……”
他似乎极为失望,多一句的辩解也不肯说。
书墨的话惊断了殿内的嘈杂。
陈文痛心疾首:“齐护法对教主忠心耿耿,几次护教主于非命,教主,何至于此!”
说着低头掩泪。
殿内其他舵主也随声附和。
那个被贺棠曾经点过的莫庆达更是气怒。
他受齐川亲手提拨,这才有了这番境遇。如今听闻恩人居然死在了这种忘恩负义之人的手中,再也忍不住,持刀上去就想要贺棠的性命。
什么教主,如果不是齐护法,他才不认这个教主!
书砚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动手,被打个措手不及。
躲在暗中护卫的影卫也纷纷跳了出来,同殿中的人打成一团。
有了援手,书砚得了空,忙护在教主身前,低声道:“教主,撤吧!”
这些人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们在殿内争论这么久,殿外毫无动静,看来教内早就他们控制之内,为今之计,只能先行撤退。
贺棠摇了摇头。
教中诸人还在,他这个教主撤了像什么话。
贺棠咳嗽几声,待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时,不紧不慢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们主子怎么还不出来?”
说着他望着殿外轻声道:“真是好久不见,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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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说破,顾怜也不再掩饰,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
“原来真的是你!”
贺棠有些愕然,眼眸中闪现某种复杂的情绪,似是高兴又似伤心。
顾怜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这是他平日伪装的最温婉无害的样子。
他礼节周全弯腰行礼,丝毫看不出策划这一切的是他。
“师兄,好久不见!”
贺棠罕见露出一丝笑意,他没有叫顾怜起身,反而意有所指道:“教有教规,犯上作乱者,拔筋抽骨,削肉成泥……”,他意味深长叹了口气:“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他一脸好兄长的模样,似乎真的在为顾怜考虑。
顾怜面色不变:“师兄,看在你我多年师兄弟的情分上,你若自戕,我可保你死后尸身不受辱。”
贺棠听罢此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敌众我寡,但贺棠似乎不慌张。
顾怜也似乎嗅到了某种危险的味道,他环顾四周,吩咐道:“速战速决”,说罢便想带着天罗率先撤退。
他这句话也不知是对谁吩咐的,但随着他的话,殿内的斗争越发如火如荼。
哪知他刚刚动身想要撤退,有一把剑便架在了他的脖颈上,令顾怜动弹不得。
殿内的形势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陈文不可置信,撕心裂肺大喊:“天罗,你做什么,你想以下犯上吗?”
这话落在这殿内,又惹得贺棠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那柄架在顾怜脖颈上、雪白透亮的剑锋,正来自天罗手中。
“主子,抱歉了,你得留下!”
天罗低着头,让人看不出他的神情。
这个时候,顾怜居然是先松了口气,哦,原来在这里。
从嘉阳派逃出后的一切都太过顺利,顺利到顾怜心惊胆战,以善谋着称的宋子殷,为何会如此轻易上了他的当。
再想想地牢中毫无死伤的护卫,顾怜已经想通了一切。
至于天罗什么背叛他,已经不重要了。
“你投靠了谁?我师兄还是嘉阳派?”
时至今日,败局已定,无论落在哪方手中,他都不会有好日子过,顾怜最后最好奇的便是,天罗投靠了谁?
要知道当年他花费心力收复天罗,便是看中了天罗组织一日认主、终身为主的死忠,如今天罗背叛他,顾怜只觉得百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