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平!”
“褚平……”
两道声音同时阻止了他。
宋子殷额头青筋跳了跳,无奈扶额:“褚平,把你的脚给我拿下去。”
这是吃饭的桌子,可不是给褚平做脚搭子用的。
另一道声音则是来自曹珏,他的语气毫无起伏,同他本人一样,很是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被人下了毒都不知道,还好意思提?”
好歹也见他行医多年,为何一点长进都没有。
听到曹珏的话,褚平无端有些气弱,他总不能说他从来没好好学过吧。
讪讪收回脚,褚平正襟危坐在位置上,眼神盯着顾怜,嘴中无声道:“你……死……定……了……”
顾怜这下真有些慌乱了。
“能解吗?”
曹珏再次重复。
顾怜回过神来,他眼神复杂地瞧了一眼曹珏,知道这次不能再装傻了,毕竟用毒这种手段,若是遇到曹珏,他必败无疑。
即使曹珏看起来似乎并不了解蛊毒,但自来毒都是相通的,顾怜不敢在曹珏面前班门弄斧。
顾怜微微点了点头。
“我需要一盏烛火,还有些药材”,顾怜出声道。
宋子殷挥了挥手,让人呈上笔墨,盯着顾怜写下数种药草,然后让曹珏过目。
待曹珏点头后,宋子殷才让人去药庐取这些药草。
只见顾怜在褚平手臂上轻轻划了一道,刺破肌肤,然后用烛火灼伤褚平的伤口。
“嘶~”
褚平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出手给顾怜一掌。他怀疑顾怜在公报私仇,但碍于曹珏没有说什么,褚平也只好忍了下来。
他眼睁睁看着顾怜在自己伤口捣鼓,再涂些乱七八糟的药草,然后伤口处就爬出来几只肉滚滚的虫子,吓得褚平险些跳起来。
“呕~”
褚平看着蠕动在眼前的虫子,没忍住扶着桌子干呕。
再一想到这些虫子居然在他体内生活了不知道多少时间,褚平就眼前一黑,连今日的美食都难以下咽。
“你解毒……早知道……呕……”
褚平气得发抖,他觉得顾怜存心恶心他。
况且,这毒什么时候解不行,偏偏在饭前解,纯粹是让他吃不下饭是吧。
褚平瞟了一眼旁边憋笑的宋子殷和堂下明显眼神躲闪的小辈们,心中更是憋闷,他有气无处发,只能恶狠狠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宋子殷见褚平快到爆发的边缘,连忙圆场:“好了好了,毒也解了,可以开宴了吧!”
说罢让人收拾了褚平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恨的是,面对满桌的珍馐佳酿,褚平毫无胃口。
黏糊糊的虫子还在脑海中晃动,偏偏这又是魏朝阳的庆功宴,褚平就算再憋屈,也不能离开,只能坐在位置上越想越气。
和褚平一样难以下咽的,满堂只有顾怜。
他没想到曹珏在场,也没想到他在褚平身上下的蛊毒还没有发挥作用便废掉,心里塞得厉害,就算再美味的食物放在他面前,也是索然无味。
更何况惹怒了褚平这尊煞神,他以后哪能有好日子过。
偏偏他现在又不能离开这里……
但顾怜没想到,褚平的报复这样幼稚。
看着面前装满水的水桶,顾怜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让我拎着两只水桶蹲……练功?”
“蹲马步”这样粗俗的词顾怜实在说不出口。
褚平躺在躺椅上摇摇晃晃,闻言将手中的枣核砸向顾怜:“废什么话,快给我开始。”
不把顾怜练得哭爹喊娘,他不姓褚。
“师……”
褚平一个眼神制止想要求情的钟遥,冷着脸斥责:“你也是,去给我站桩!”
今日就是宋子殷来了都不好使,褚平恨恨想。
他闭上眼睛,回想着和宋子殷的争执,心里越发对顾怜痛恨。
褚平还记得前段时间魏朝阳初初回到嘉阳派,他们都说顾怜是朝阳的救命恩人,就连宋子殷和青玉也默认此事。
但褚平不信。
他可不相信以顾怜的品行能够舍身救人。
更何况,他曾经去那座山瞧过,半山腰也就五六个陷阱,而偏偏除了顾怜掉下去的那个陷阱,其余陷阱中都布有猎人的陷阱。
一旦摔下去,必死无疑。
而顾怜跌下去的那个陷阱,里面已经荒废,只有几块碎石,不足以致命。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褚平不相信巧合,他更相信这是顾怜的预谋。
但宋子殷不是这么认为的。
他说:“褚平,没有证据,不能妄加猜测……”
可这个巧合让朝阳永远都不能站起来了,所以褚平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糊里糊涂过去。
他已经想到一个办法,就等实施了。
若真是顾怜捣的鬼,褚平发誓这次一定打断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