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棯安心思一动,普通香客接触不到神像,只有庙中之人才能接触到,机关确实很有可能藏在上面。
他索性飞身靠近石像,动了动月老右手里的册子,转不动;然后宋棯安的目光转到月老身上,上下其手。
摸索了半天,宋棯安终于放弃,这神像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铜像,没有任何机关。
那机关会在哪里呢?
宋棯安站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环顾四周,忽然,月老像前面的两盏十五铜灯吸引了他。
这铜灯烛火明灭不定,照得庙里面昏昏暗暗,宋棯安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它有什么不对。
吸引宋棯安眼光的,是他注意到这十五铜灯上面满是细微的灰尘,看上去很久没有打理了。
这其实也不难理解,这十五铜灯构造繁杂,灯盏小,且灯柱和灯盏自成一体,极难清洗。
即使是虔诚的信徒,这其中花费的时间和耗损的精力,都让他们难以忍受;更何况是这些伪装成信徒的江湖人?
但就在这十五铜灯中,其中一盏铜灯与其他铜灯有些巨大差别,上面没有丝毫灰尘,亮洁如新,显然是有人经常抚摸和转动它,这才使得灰尘没有机会停落到灯盏上面。
思及此,宋棯安的眼神瞬间亮了,他轻轻跳下桌转动那灯盏。
只听“吱”一声,地面上出现一道细微的裂缝,宋棯安推开一瞧,果不其然是一道幽长的地道。
从这里望去,只能看到十几个台阶,随后便是一片漆黑。
宋棯安已经顾不上考虑许多了,他在这里已经耽误太多时间,若是再不进去,恐怕事情生变,那孩子更危险。
等下了台阶,宋棯安点开一个火折子,才发现面前是一个又长又黑的通道,一眼看不到尽头。
不知过道有没有看守?
宋棯安顿时提起心来,这个通道两侧都是墙壁,若是在这里起了冲突,就只能正面和他们对打了。单对付一个王关就已经很难了,那个叫白芷的女子,想必武功也不会太低。想到这,宋棯安拿出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匕首,右手紧紧地攥着,不敢有丝毫松懈。
待做好心理准备,宋棯安才提息敛气,集中精神经过这条不知是否暗藏危险的道路。
所幸并无他人。
大概走了十几米,映入宋棯安眼幕的是一道巍峨高耸的石墙。这石墙不像是防外人的,进出的开关就光明正大在石墙右侧。
顺利地让宋棯安怀疑其中有诈。
宋棯安犹豫一瞬,最后还是伸手狠狠按在开关之上,石门应声而开。
豁然开朗,这是宋棯安第一眼的感觉。
这石墙的后面与前面大相径庭,宽阔的过道里面点着数不清的灯盏,照得通道亮如白昼。宋棯安吹灭手中的火折子,顺着过道往前面慢慢移动。
同前面走过的通道一样,这里两侧仍然没有躲藏的地方。
没走多久,宋棯安面前就出现了分叉口,三种方向,通向不同的位置。
这次宋棯安没有片刻犹豫,径直向前方走去。
所幸他又一次猜对了。
沿着过道走了片刻,宋棯安就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
小心翼翼地躲在阴影中,宋棯安慢慢随着声音靠近,果然看到暗中有不少影卫守在房间外面。
看来这伙人的头目也在这里了。
宋棯安心中更为疑惑,若是只有王关一人,他还可以安慰自己这可能是个巧合。
说不定那个二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会点拳脚功夫的拐子,正好恰巧认识王关,这件事和江湖中人没有关系。
但现在,这些训练有素的影卫让这丝侥幸彻底消失殆尽。
没有靠的太近,毕竟这些人不知底细,若是他们之间有比王关身手更高的人就打草惊蛇了。
但由于距离有点远,宋棯安只能听到他们断断续续的声音,声音也不真切,依稀可以分辨出说话的人是个男人,话语中夹杂着“主子”“不够”之类的话。
宋棯安思索他们口中的“主子”应该就是这件事情的幕后真凶了,只是不知道真实身份。他探出头悄悄扫了一眼里面,其中一男一女正是王关和白芷。
说话的那个男人相貌普通,五官平平无奇,毫无特色,是那种站在人堆里都认不出的,不知是易容还是真容?
宋棯安没有见过他,也没有想出来江湖哪个人与他相符,但显然,他坐在上座,所以他的地位应该在王关和白芷之上……
没有过多停留,宋棯安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要确定孩子的安全,他刚才扫了一眼,孩子不在王关和白芷这里,房间里也没有发现那个方方正正的箱子。那孩子应该在其他地方了。他想到了刚才的岔路,转身往回走。
到了岔口,宋棯安蹲下身仔细观察了地面,确认右侧灰尘比较多,看来平时他们一般会走左边,宋棯安没有多犹豫,径直向左侧走去。
地下要比月老庙广阔多了,四通八达,宋棯安环顾四周,心中顿觉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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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下居然是地牢式的构造,笨拙的木牢房紧紧连在一起,显得狭窄而压抑。地牢里面空荡荡的,一丝人气和声音都没有。
宋棯安走了很久,也没有发现孩子的踪迹,他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但紧接着,宋棯安转念一想,或许为了防止那些孩子逃跑或者防止有人救孩子,那些人会把孩子关在最里面的牢房。
果然,待靠近地牢深侧,宋棯安就看到零零散散几人,百无聊赖地吃酒聊天。
这几人应该是负责看管孩子的,不过可能是孩子年龄太小,他们非常散漫,宋棯安没废什么气力就溜了进去。
在最里面的地牢中,宋棯安果然看到了十几个五六岁的孩童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白芷带到那个孩子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