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就这样吧!”李弘有点失望的点了点头。
送走了王文佐,李弘换了身衣服,便上了乘舆,往大明宫而来。当他抵达大明宫清晖阁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在楼下便听到外间传来父亲熟悉的声音。
“想不到我们父女还有重见的机会!”看着跪在地上的李下玉、李素雯姐妹,李治感慨万千的叹道。
“这都是神佛的庇佑!”李下玉抬起头来,已经年近三十的她看上去容颜依旧,常年的宗教禁欲生活让她看上去比实际的年龄要小四五岁,照顾孩子更给她添上了一些后宫里难得一见的母性光辉。“孩儿每日都在佛龛前祝祷,希望有一日能再回长安,见到您和太后!”
“是吗!若是如此,那肯定要做一场法事,感谢神佛!”李治叹了口气,他伸出右手招了招:“来,下玉、素雯,你们都近一点,好让为父看到清楚些!”
“是!”李下玉应了一声,她正准备和李素雯上前两步,外间传来通报声,旋即便看到李弘从外间快步见来了。她赶忙和李素雯敛衽下拜:“臣拜见陛下!”
“免礼,免礼!”李弘赶忙伸手将两个姐姐扶起:“今日这清晖阁中,不论君臣,只论姐弟父女之情!阿耶您说是不是呀?”
“只论姐弟父女,不论君臣,说得好!”李治高兴的连连点头:“弘儿这句话说出了为父的心声!外间人都说什么天家无情,这都说的什么话?我等虽然生于帝王之家,但胸中难道不也是血肉?为人父母者对儿女岂无人心?当真是一派胡言!”
“阿耶说的是!”李弘看了看李下玉、李素雯,笑道:“二位姐姐与寡人应该有快七八年未见了吧?我原先听三郎说二位姐姐历经艰辛,不过现在看来颜色如当初一般,还是水一般好儿女!两位姐夫想必都是好性情的人儿!”
“陛下错了!”李下玉道:“我与素雯妹妹都未曾婚配,哪有什么姐夫?”
“未曾婚配?”李弘的脸色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他下意识的偏过头,看到父亲的脸上也是愕然之色:“这,这,怎么会这样?”
李素雯年纪小些,性格也冲动不少,哪里还忍耐得住,冷笑了一声:“我与姐姐都是罪臣之女,是逃出来的,又有哪个人家愿意拿全族性命来冒险,娶我们姐妹俩?”
李素雯的话就好像一把利刃,将屋中面上那层温情脉脉的面纱给撕开了,袒露出下面残酷的真相来,无论是李治还是李弘都顿时语塞,正如李素雯所言,她们姐妹俩的母亲到现在为止还是罪人,族人被流放岭南,甚至连姓氏都被改为“枭”。这样的女儿家,就算是天姿国色、性情淑良,又有哪家敢娶呢?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李下玉声音温和平静:“素雯,从今往后就不要再提了!”
“对,对!”李治如蒙大赦,赶忙笑道:“还是莫要提了!”
“姐姐!”比起李治,李弘到底还要有良心些:“听三郎说,你这些年都在倭国,住的可还习惯?”
“刚去时还有些不习惯!”李下玉点了点头:“不过这些年下来,倒是喜欢上了!”
“哦?怎么说?”李弘问道。
“倭国虽处海外,但山川秀丽,气候温和;其人诚朴憨直,待我等姐妹甚好!时间一久,反倒是觉得平安喜乐!”
“那二位姐姐在那倭国这些年来都做些什么呢?”
“王文佐在倭国难波津修建了一座寺院,名叫定林寺,供奉舍利子,将这寺中事情交托给我们姐妹,平日里处置寺中事务,倒也忙碌的很!”
“这王文佐当真是糊涂!”李治闻言怒道:“寡人的两个女儿正值青春,他却让她们去管什么寺庙,难怪到了这把年纪未曾婚配!”他一来是心疼女儿,二来是为了甩锅,竟然迁怒到王文佐身上。
“阿耶有所不知!”李下玉笑道:“我们姐妹虽然主持定林寺中事务,却也未曾出家,在倭人看来便是族中巫女,供奉神灵之人,最是尊贵无比,昔日倭国也只有皇族中人方能出任。我俩虽然未曾嫁人,但过得称心快意,比起那些婚配的姐妹们,倒也未必差了!”
“下玉你又在说胡话了!”李治听了,赶忙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自古就有的道理,岂有女儿大了不出嫁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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