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的事,你安排就好,需要什么就跟管家讲。”
“知道了。”
萧平铮很快就离开了,他一走,沈宁鸢整个人也趴了下来,受伤流血耗费了她许多精力,这一日才过了一小半,她就坚持不下去了。
“春熙,映莲,之前母亲安排的单子都记下了么?”
两个丫鬟回:“记下了。”
“好,就按那个单子安排吧。”
沈母知道自己女儿不懂事,连归宁要备的礼物单子就写好了,真是位体贴的母亲。
诸事有下人处理,又因为腿上有伤,不能外出活动,沈宁鸢心安理得地在房间里歇息,她午后小睡了一场,等醒来,听外头下人传报,说是王爷的叔母来了。
叔母?
沈宁鸢此前让人打听过,萧平铮的确有个叔叔,只是来往不多,看着关系并不亲近的样子,而且婚礼当日,萧平铮也并未带沈宁鸢去见那位传说中的叔父叔母。 乱世边城一小兵
只是纵然关系疏远,毕竟是他的叔母,沈宁鸢不好不见。
她由丫鬟扶着一步一顿慢慢走往前厅,路上碰到了过来的管家。
“庄管家。”沈宁鸢叫住人。
“夫人,你怎么起了,没在房里休息?”
“下人通报说是王爷的叔母过来了。管家,你可知道,王爷和他叔叔叔母感情好不好?”
“叔叔?”庄管家断然摇头。
“少爷跟几位亲戚关系都一般,尤其是这个叔叔,感情更是一般。”
听完了管家的话,沈宁鸢若有所思,说话是门艺术活,听人说话同样也是,管家两次强调一般,可见萧平铮跟前厅那位叔母关系真的一般,或许比一般还差。
只是还是那句话,那毕竟是萧平铮的叔母,他可以不喜欢不代表自己就能得罪,这还得看在萧平铮心中,谁更不讨人喜欢。
“管家,可以去请王爷回来么,就说叔母到了。”
“是是,老奴立刻派人去请少爷回来。”
安排完了这里,沈宁鸢才重新走向前厅,一个身着光鲜的妇人早就等在了客厅,一见到沈宁鸢就满脸喜色地迎上来。
“侄媳你可总算出来了,侄媳生的真是漂亮。我那大哥嫂嫂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他们盼你这个儿媳妇可盼了好多年了。”她做出垂泪动作。
沈宁鸢脸上挂着笑意,羞赧地回:“多谢叔母关怀。”
“对了,萧平铮呢?这才新婚第二天他去哪了啊?”
沈宁鸢乖巧地说:“夫君有事出去了。”
“哎呀,他也真是的,什么事会比媳妇更重要啊,他该是在家中好好陪你才是。”
“不打紧的,男儿家难免有急事,还是正事要紧,我总归又不去哪,他回来就能见到我的。”
“唉,我这侄媳妇真是乖巧,看着就可人。”
女人对着沈宁鸢一顿夸赞,表情甚是浮夸。
“对了,侄媳妇,我给你带了礼物。”
说罢,她让下人将礼物拿上来。
沈宁鸢心里掂量着,若是寻常亲戚,要送礼昨天就送了,今早特意过来送给她这个侄媳妇,那就是昨日王爷没收。
王爷没收的东西,她自然也不能收。
沈宁鸢看也不看那些礼物,只是恭敬地回:“叔母不可,您是长辈,怎可收你的礼物?”
妇人握着她的手道:“正因为我是长辈,才更要送你礼物。你公公婆婆不在了,我们当长辈的更要爱护你,送几样礼物算得了什么。”
“不行的,叔母,我不能接受。”
“可以的。”
“不行的。”
妇人好说歹说,嘴皮子都要起泡了,这眼前的小姑娘看着跟水做的似的一揉就化了,偏偏嘴巴这么硬,说什么都不收。
“你要不收就是看不起叔母!”
沈宁鸢脸上笑容不变,连语气都客气而尊敬:“叔母严重了,侄媳绝无此意。”
“你……”
几番说不通,妇人不由失去了耐心,脸上表情渐渐变了,颇有些不耐地说:“叫你收你就收,我们做长辈的,叫你收个礼都不行吗?”
“什么做长辈的?你也算是我的长辈吗?”
说话间,萧平铮从外头走了进来。
“夫君。”
沈宁鸢眼睛一亮,原本想小跑过去,但腿还伤着,只能满眼希冀地望着他。
她不会真把自己当夫君了吧?萧平铮压下心底奇怪情绪,走上前,低垂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妇人,说话间语气轻慢,全然不把她看作长辈:
“是谁当初说我们不配当你们亲戚的?怎么,如今我发达了,又想回来认亲了?”
妇人脸上一阵红一阵青,还要讨着笑脸说:
“侄子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本就是亲戚,哪有什么认不认亲的。”
“这话你自己说着不脸红吗?以为我不在,就可以假装长辈诓骗我夫人?”
“好了。”萧平铮忽而脸色一冷,厌弃的目光化作刀子落在妇人身上。
“从我府上滚出去,否则我就会让你知道得罪王爷的下场!”
妇人被吼得身体猛打了个战,又羞于自己是个长辈反而被辱,一张脸青青白白,又不敢冒犯萧平铮,只能胀红着脸跑出去了。那些下人不敢留下,又挑着担子走了。
等她离开后,萧平铮瞳孔中的冰寒冷鸷才逐渐收敛,转向一旁沈宁鸢。
“你跟她费什么劲,下回再见到她,直接遣出去。”
“嗯嗯。”沈宁鸢连连点头:“我这回知道了。”
萧平铮看她欣然模样,眯了眯眼。
“你伤好了?”
沈宁鸢嘴巴一歪,委委屈屈地说:“还是痛。”
“痛就别出来。”
“我以为那是夫君叔母,才不得不出来,我现在知道了,下回不见她了。”她一副小女儿姿态地娇气抱怨着。
萧平铮不欲再提起那个人,转开话题:“礼物都备好了?”
“嗯,已经写好单子了,不过有几样东西还要管家去拿。”
沈宁鸢嫁妆不菲,沈家为了这桩婚事撑足了场面,她手头自然不缺珍宝,但归宁回礼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有些事情,多依靠另一方将二人看作一个整体更能促进二人关系。
萧平铮的确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苛待她,他道:“把名单给我,我叫管家从库房取来。”
“谢谢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