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面奴从的整个大阵始终稳如磐石。
一直到短兵相接,奴从大阵都是岿然不动。
然后,更令尚息东赞吃惊的一幕就出现了。
等到两支军队短兵相接之后,大阵两翼的奴从突然自发的向前反卷,转眼间就将中勇部的那个东岱团团包围,五千桂庸瞬间陷入重围。
……
在红山顶上观战的吐蕃君臣看得更加清楚。
逻些西门外的奴从甚至连队列都站不清楚,整个阵形显得左厚右薄、前密后疏,更加没有刀牌手、长矛手或者乌朵手这些兵种的划分,就是乱哄哄的挤成一团。
然后向前反卷时,也是完全没有章法可言,就是一窝蜂的往前面冲。
但是,这些奴从身上的一点改变却让红山顶上的吐蕃君臣非常吃惊,这点改变,就是这些奴从始终只是向前,向前,向前,绝不后退!
前面的奴从出现了空缺,后面的立刻替上。
前面的奴从脑袋掉地上,后面的奴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前面的奴从被捅成筛子,后面的奴从毫不犹豫的拿自己的身体顶上!
中勇部派出的那个东岱,疯狂的向前突击,挡在这个东岱前方的奴从就像是秋天被收割的青稞一排排的倒下,但是没有用,根本没用,很快就有数量更多的奴从蜂拥而至,死死的挡住那个东岱的去路。
那个东岱很快就陷入到了重围。
就像是陷入青海湖中的羊皮筏。
红山顶上的吐蕃君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些牛羊般懦弱,牲口般麻木,刀斧加身都不知道反抗的奴从,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凶悍了?这还是他们记忆中的奴从吗?
然而,到了这里事情还没结束。
那二十多万奴从在淹没了中勇部的那个东岱后,居然一鼓作气,直接向前方河谷中的中勇部主力发起了冲锋,这你敢相信?
“雅拉香波山神在上,我没看花眼吧?”
“这些奴从是被魔鬼附身了吗?他们都疯了吗?”
“他们竟然敢反抗贵族的惩诫,就不怕雅拉香波山神降下神罚?”
一众贵族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只有那囊太后和赤松德赞默不作声,感觉就像堕入了绝望深渊,此时此刻,这母子俩是真的很绝望。
别人或许还不太清楚,但是这母子俩是清楚的。
这些奴从,这些原本属于悉补野氏还有那囊氏的二十多万奴从,之所以疯,之所以变得这般悍不畏死,之所以敢一窝蜂似的向中勇部的十万大军发起进攻,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守护他们刚刚到手的那点可怜的耕地还有牛羊。
人为财死,只有为了守护财产才会突然变勇悍。
想到这点,那囊太后和赤松德赞就更加的绝望。
所以,悉补野氏和那囊氏的奴从已经彻底抛弃了他们两个家族。
所以,就算吐蕃的国祚还能延续,但是属于悉补野氏和那囊氏的时代却已经彻底的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