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想想,却是极不对劲的。

哪有刚认识就对他人如此之好的呢?

答案永远只有一个,有所图谋。

良善之心固然有,但对于黑暗中步行的人而言,固然利益最为重要。

木兮看着此刻正牵着自己手,表情冷然的池晏,久久不语。

原来,不管什么样的相遇,都是一样的结果吗?

可是……

木兮此时心中有了慌乱,有了困惑,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然此时,在听到吴伯的一席话后,池晏立即看向木兮。

这不是第一次池晏如此之想向木兮求证,可如今却不一样了,他想要的是她的承认。

木兮反握住池晏,紧紧的,给了他力量,也是认可。

从步入益州城开始,他就真正地意识到他就是那个人。

即使岁月无声,街道变化,可那熟悉的感觉迎入心尖的那一刻。

特别是进入依人阁的那一瞬间,不需家丁的指引,他便已经知道哪条路通向何方。

直到遇到吴伯的那一刻,脑海中那些看不清以及混乱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

他看到了满地的鲜血,血肉模糊的尸体,翻山越岭的逃生,横尸遍野的战场,也终于看清了守在他身前的吴伯。

零星的片段无法拼凑一生,可却再也无法让他反驳。

他如此之很庆幸,他是他,他是四十多年前那个气吞山河的风云人物。

但是,心中有一个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他不想,也不能告诉他的师尊,他想起了过往。

也许,等他见过更多的人才能想起得更多。

晚间,池晏凭着感觉走到自己寝居前,早些时候吴伯便带他来过,只是他更想自己重新再走一遍,一个人的,静静地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与自己较劲,当不看周围景物时,他凭着灵魂所带的惯性走回了寝居。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相信,他就是那个人,才能睡得安稳。

一个人可以忘记一切,但刻印在灵魂的印记,刻章在身体的惯性不会更改。

就如同人心向懒,万物喜顺一般。

几日的奔劳,突如其来,瞬间压载着身体。

池晏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池晏捂着额角,困惑地看着床顶。

好似忘记了什么?

好像缺少了什么?

心中有种空虚感,让他无法再等待。

冥冥中有种直觉,让他去寻找,特别是临近的这座墙壁,无时无刻不在吸引自己。

在他看不见的视线里,荧闪的灵光从墙上传入他的身体。

池晏顺着自己从小到大的习惯,手指在墙上按动,直到最后一击,墙头传来轻微声响。

身侧的墙上突起,一个木桩子浮起半节。

但池晏知道,这并不是他要找的东西。

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应将木桩子旋转按压进去。

终于,在池晏的一番操作之下,床头又响起了声音。

床头的垫子微微凸起,池晏一把掀开,一个木盒子与床板色泽一般无二,若单看,四角设置相同,连接之处也无任何特殊之处,浑然一体。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却没有人发现的原因。

池晏将木匣取出来,放在身前打开,如被控制般咬伤手指,一滴鲜血落入匣子中。

匣子自动打开,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只见里面放了浅绿色的衣裙。

“他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