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商主,这个事实便是与旁山氏犁的功效有关。据属下查探,那道外墎之墙刚好将良邑与其他封邑阻隔开来,而良城这一边的俱是采用了旁山风氏犁耕种的土地,而另一边则是外邑之地,不曾用过旁山犁耕地。
属下发现,这二者的长势截然不同。良城这一边的茂盛且穗实,而另一边的则稀疏而穗欠。
为此属下特意派人去了玉果城、平城、石城各地查看,甚至还询问了楚国与随国的客商,他们答案都是指明良城今夏可能要丰收,而其他城郭则会欠收。”
听了属下的这一则禀告,殷禾“噌”地从几案后立了起来,难以置信的表情让他的心情显得无比复杂。
他原本以为旁山风作的旁山氏犁只是一个小玩意,却不想是一件农耕利器!
而这时候殷禾才明白了这个良城城主姬虔或许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而是一个有城府有谋略的野心家!
他之所以在自己的封邑中建了这么一个劳民伤财的外墎之墙,并不是为了做一个故步自封城主,而是怕旁山氏犁流传于外,想自个吃那独食!
殷禾再次联想到姬虔将治瘟策用来换取军备,他此时万全明白了姬虔的想法,奇货可居的手段并不只有自己这些商人会做,而这个年纪轻轻的城主姬虔甚至比自己还会玩,甚至玩得更阴更大。
因为姬虔知道只要有旁山风在良城,就像自己把持着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便会有源源不断的金蛋产生。
殷禾想着今夏的夏收马上就要到来了,姬虔这一场丰收是吃定了,他只要手里握着旁山风这只母鸡,假以时日,良城必然兴旺,而兴旺后的良城将在整个唐国占据一席之地。
殷禾一想到日后良城由一个不足十乘的小小城邑,逐渐成为唐国的百乘大城,甚至成为唐国的都城,就不由得胆战心惊。
而这震惊之余,他却猛然想到了令他更加震惊的未来——恶金之犁!
殷禾此刻急的不停的在堂屋里走动,他在想一件事,一件如何能从姬虔手里夺走这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因为他看到了商机,而扑捉商机正是商人的本能。
殷禾心中的狂喜,连深夜都不能使之困乏,甚至连圆月西垂都不能使之暗淡。
五月十七,辰时未到,殷禾已经在邶风武坊等了旁山风三人一夜。
辰时六刻,旁山风与燕儿双双来到了铜盛坊门口,却见大门紧锁,那有色延宾还未曾来到剑市之中。
“阿风哥,你看延宾哥还没有来,要不要我们去街上耍一耍?”
燕儿试探着问。
“燕儿,时候也不早了,延宾兄估计也快到了,我们还是等等吧。再说了今早我可是吃得很饱,也不知道这城主姬虔是怎么了,昨晚分明好端端的,他却又派人送了那么东西,而这这次直接送了我们两百钱,还有许多瓜果蔬菜,更让我开心的是还送了一坛甜酒,自从上次喝了这甜酒后,我就想念的紧,这次终于又可以喝到了,太惬意了。
”
旁山风一边说一边用舌头舔着嘴角,似乎此刻正在享受美酒一般。
只是此刻他却万全没有看到燕儿的表情,燕儿本来明丽的脸庞上却换了一幅沮丧的面容,她本以为可以趁着这点时间去那纤玉坊问问掌柜那玉坠雕饰的怎样了,可奈何旁山风不懂丽人心,只把春容作笑容。
正在燕儿心情不好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有色延宾的声音:“是谁惹了我家燕儿妹子不高兴了?告诉你哥,我去教训他!”
旁山风一听有色延宾的话,再看了看燕儿,摸着后脑勺心想,燕儿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失色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