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隋定皱眉之际,已然有人做了前锋。
“我说小兄弟呀,我看你年轻力弱,这把剑你拿的动吗?”
有名氏看对面来人鼻梁上一颗大黑痣,肥头大耳,相貌有点凶恶,说话语带双关,登时有点慌乱。
自从相剑师们宣布了这把重剑的价值后,他便发现四周许多人再看他和手里的剑时,眼睛里所流露出来的眼神,带着赤裸裸的贪婪和不善,他便有点担心。
而此刻这么快就有人来打他剑的注意,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此刻他真的有点后悔,不该来赏剑大会,私底下找个名相剑师帮他相剑多好。
然而后悔已经为时已晚,他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稍微退却了两步,将重剑立于身后,握剑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他稍微抬头对着来人问:“你……你是何人?这剑是我的,我当然拿的动。”
“哈哈哈,小兄弟,不要怕,我不是坏人,在下是西城甘府的甘年。你随便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甘年说话的时候满是得意,似乎志在必得的样子。
听到对方说是城西甘府的,有名氏之前所有的侥幸都化作了烟云,绝望使他变得更加焦躁不安。
他当然知道甘府。
西城没有人不知道甘府。
甘府,是欺男霸女的甘府。
有名氏还在不知所措的时候,甘年又开口道:“小兄弟啊,这把剑实在有点重,我看你势单力薄,怕你拿不到家里去,我有个办法但可以帮你一把,不知小兄弟可否愿意?”
这次那甘年话说得更加露骨了。
有名氏听了甘年的话,只好硬着头皮问:“什么,什么方法?”
“很简单,就是小兄弟,将这把剑胚交给我,我代小兄弟保管,等回到了家,我再将这剑交给小兄弟你。这样既便捷又安全,我也不要你什么,就当我们做个朋友,我想在座的每一位都愿意与你做朋友的。
你看意下如何?”
甘年软硬兼施,想逼有名氏就范。
然而他一没势,二没权,如今这赏剑大会就是刀俎,他就是鱼肉,这里几乎每一位都能轻松的斩杀他这个小咸鱼。
正在有名氏为难之际,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打抱不平的声音:“甘库人,鄙人也想跟这位小兄弟做个朋友,而在下的宅邸就距离西市不远。不如就由在下送这位小兄弟回家吧,小兄弟,你说呢?”
还不得有名氏搭话,甘年便抢先大声斥责道:“陶池,你不要欺人太甚,明明是我先与这位小兄弟谈妥的,你休要坏了我的好事!”
有名氏看清了这个打抱不平的人,他却纳闷儿起来了,这陶池是秀云城里的舆人,跟甘年职位相仿,坊间传闻他二人不睦已久。
而这陶池是西市附近有名的小肚鸡肠,特别爱贪小便宜,西市人称“陶扒皮”。
“呦呵,甘库人说和这位小兄弟谈妥了?我怎么没听说啊,小兄弟你听到了吗?大家伙听说了吗?难道是甘库人是私底下跟这位兄弟谈妥的?原来甘兄想要独吞啊!”
陶池这么大声的嚷嚷,顿时周围那些有心人也立刻附和起来,嘈嘈杂杂的,都指责甘年居心不良。
甘年看着四周人群群情激愤,他才明白陶池这诛心之语,竟是想将水搅浑,他突然惊觉,或许是有某位大人物也对这剑胚有意,虽然他恨极了陶池,但他一个小小的库人,如何斗得过那些大人物。
在这数百人的大会上,岂止他甘年和陶池对这剑胚有所觊觎,那些此刻躲在高庭里的大人物自从知道了有这么一个剑胚后,便不时的通过仆役探听消息,甚至将有名氏祖上八代都在短时间里查的清清楚楚。
只是这些秀云城里的显贵们,碍于脸面,不便明着来抢一个穷小子的宝物而已。
需知这秀云城可是随国铸剑圣地,在这城里不知卧藏了多少天赋异禀的铸剑大师,而铸剑师之所以能铸出好剑,乃至名剑,宝料就是最为关键的一物。
而如今,这么好的剑胚就在眼前,这些有身份,有势力和权力的人,即使愚蠢的不为自己着想,他们能不为身后的铸剑师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