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奴隶生活的一年中,他从来生不起丝毫的反抗之意,何谈有恨!
一边是一个十五岁手无缚鸡之力心智未开的幼嫩之奴,一边是秀云城手握数万甲士谈笑间挥洒人命的一城之主以及遍及整个天下的诸侯势力宗法之制,他旁山风即使连见一下杀父仇人姬钰相貌的机会都没有,何谈为父母报仇,毋庸说以己之力强撼大周数百年无边的社稷。
他只是想活下去!
死神突然松开了扼住他脖颈的手掌,旁山风死了一次又重新活了过来,他跳动着心脏开始有力起来,咚咚的震撼着自己的心灵,逼着他喊出心里突然萌发的恨意。
他急切的想为自己的生命做主,让自己的命运不再受他人摆布……
当旁山风正在神思飞驰时,他的表情有些许古怪,像是很动容有有些悲伤的样子,这一切看在途平眼里,不由得手抚长须,面露微笑,心道这位新任的司令,毕竟年齿尚幼,容易动恻隐之心,不经世事自然难以领会这生存一道,是多么的不易,往后真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忧,遂也不去想它,只是振声提醒旁山风道:“旁山司可有任何疑惑?”
“旁山司?”旁山风从思绪中醒来,不解的问。
“哦,途平告罪,万望先生宽宥。”
“老伯快快请起,晚,晚辈担待不起……”旁山风一看途平突然行了大礼,始才觉得方才问话的语气怪诞,于是急忙一甩头颅,定了一定神绪说。
“属下解释不周,令旁山司费解了。由于上差是巡牧司新任,这一应职称无从知晓,而属下又没有尽职,唐突之下乃有口舌之误,望乞恕罪。”途平起身一脸歉意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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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老伯赐教,日后万万不可多礼。”
“多谢旁山司!这牛羊蓄隶属巡牧司下辖,而上差新到,荣升巡牧司下司长一职,而良城所有吏员,乃至唐国,更大一点的说华夏国土之上,凡是公职,皆有以身份贯之称呼者,此乃俗例,如良城主虔公子,众人则称虔大夫,上锋坤谱则称右相,林林总总,不胜枚举。旁山司日后自会习以为常,不用小老儿赘言!”
途平言语坦诚,谦恭而有礼,这在旁山风看来无疑非常高兴,而且其人似乎腹内诗书满满,这让他立刻有了虚心学习的念头。
要知道,之前父母健在之时,虽然父亲供职于季梁相国府,但父亲资质鲁钝,又只对顽石奇玉有兴趣,要么深居简出,怎么觅石采矿于山野,甚少交友,除家徒四壁外,家学也甚是粗浅,只有母亲时常教他礼节尊卑,句读学识他只是偶有涉猎。
“老伯智慧非常,小子受教,还望老伯日后多多教诲,旁山风感激不尽。”旁山风说完正身一礼!
途平看到这个信任司令谦恭有礼,上面看起来平静如常,内心实则欣慰莫名,他没看错的话,此子定会善待牛羊蓄一干人等。
随即慌忙迎起司令大人,言道:“不敢辞尔!”
之后带领旁山风正式进入良邑牛羊蓄之内,将一应事项一一禀明,而这一番解说整整用了两天时间,之后途平才让旁山风试着接手了这诺大的一个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