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六,阴天。宜,除服,访友,造车,生子。
忌,搬家,交易,祈福。
三阵鸡啼过后,东山顶上现出了一抹白,林音潇渺,晨露葳蕤,这山间的小小封邑,景致也不输他方名川大山,亦别有一番新意。
卯时刚过,丁甲邑的所有青壮男子连早饭也不曾吃过,就纷纷攘攘的出了门,不一会儿便汇聚成上百人的队伍朝着有司府前进。
除了丁甲邑,周围其他村邑里也在发生着相同的情况,而他们的目的地竟出奇的一致,都是丁家邑有司府。
一个时辰后,丁甲有司府的下人正在打扫房院,突然听到有司府大门外出现了许多熙攘之声,他们隔着门缝里瞧见,整个有司府都被围的水泄不通,这些下人哪里见过这等世面,吓得连滚带爬的赶紧去禀报有司大人木修。
而同一时间,丁甲邑有司木修正在卧房内,春宵未醒。只见罗帐内,他左右各搂着一个粉臂玉颈的女子,春光大泄,秽乱不堪,八字胡须随着如雷的鼾声一起一伏,正在梦比周公。
这时候,下人来报,使劲拍了数下房门,却听不到里面有何动静,而他又不敢擅闯入内。
这下人深知自己的家主脾性,最恨越礼乱制不懂礼数的人,因而这整个有司府上下即使面临再大的祸事,下人们也不敢自作主张,一切都得家主木修拿捏才行。
这下人连拍带叫,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有女子嗔怒娇骂的声音从内里传了出来:“鬼嚎什么呢,这么吵闹是死了哪家的贱民,一大清早的打扰奴家晓梦。该死!哎呀——,老爷你看看吧,这些奴才都无法五天了!”
女子的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
下人在外面那么大的声音叫喊,这木修也没有听到,而宿女的一句无法无天,竟让木修立刻坐直了腰身,醒了过来。
“哪个奴才敢犯上无礼,谁,是谁,看我不打断这奴才的狗腿。速速为老爷我更衣!”
半盏茶的功夫,木修急匆匆地从卧房内走出,看见门外跪着的奴仆,上去就是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木修还待要打,这是那下人奴仆才央告求饶起来:“求有司容禀!”
木修收住了抬起来的右脚,道:“你快说,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们吃了狗胆,坏了府里的规矩!”
“老爷大人,您就饶了我吧,外面,门外面已经闹翻了!”
“什么闹翻了,你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