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宴会除了顾太傅外,定然会让陆让来坐镇。
人少气势不足,身为顾太傅的学生的钟冠诚自然会想着去帮先生的飞花宴站台。
陆让也知道,昌宁伯府这样的做也不过是想攀他外公的关系。
天下所有的学子在入京后的第一件都是向顾府递拜帖。
但他外公早就不收学生了,只会偶尔去国子监讲两次课,这些授课的学生中就有钟冠诚,而这些学生就成了他外公的关门弟子。
现在,金毅说这样的话,也不过是想得到他的一个首肯,毕竟顾太傅的关门弟子还是有二十多个。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见得太多了。
陆让的唇角一勾,“是吗?”
金毅立刻笑道,“那是自然,我们昌宁伯府都在所不辞。”
陆让的眼眸微抬,“本官翻阅大理寺的卷宗时,发现了一点儿很有意思的事情,所以本官对钟府十五年前的旧案十分感兴趣。
被两个小厮搀扶着的钟冠霖闻言,悄悄抬眼看了一眼陆让。
金毅并不是府中的老人,他对十五年前的旧闻也只是听说而已。
所以,他以为陆让的这番说辞,只是在挑衅,嘲讽现在的昌宁伯并不是老昌宁伯的嫡子,不是开宗祠上告列祖列宗的正统的继承人。
想到这儿,金毅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但他却不敢和陆让呛白。
最后只能转头将怒火撒在钟冠霖身边的小厮身上,“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弄得所有人都不安生!”
“这么多人陪着一起从京城到吴州,去的时候将船打漏了水,回来客栈又起火!”
“耽误了大公子成亲,你们担待得起吗?!”
所有的小厮低下了头,这话看着是在说他们,其实是在说钟冠霖。
金二管家明着不会欺负大公子,私下不仅克扣大公子的衣食,就连这次大公子娶妻,金二管家以次充好,贪墨了一半的聘礼。
金二管家胆敢如此行为,也是因为钟冠霖并不是昌宁伯的儿子,而是侄子。
昌宁伯府和其他的府邸有些不同。
十五年前,一场离奇的疫病带走了昌宁伯府上下三百多条人命,其中就包括钟冠霖的祖父,姑姑,小叔,父母,弟弟妹妹。
而在外任职的钟家庶长子一家因为不在京中,得以逃脱。
钟冠霖在舅舅程太医的冒死救治下,得以挽回了一条性命,可是却永远成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天真孩童模样。
昌宁伯袭承爵位后,心疼侄子的遭遇,对外宣说,侄子永远是昌宁伯府的嫡长子,他的儿子永远要屈居钟冠霖之后。
昌宁伯袭承爵位时他说这话是真是假不知道,但钟冠霖也确实一直都是大公子,却在漫长的十五年之中,大家也几乎差点儿都忘记了还有钟冠霖这个人。
若不是这次钟冠霖浩浩荡荡地娶妻,怕是已经没有人记得钟冠霖,没人记得其父亲钟启元是先帝为先太子钦点的帝师。
甚至曾有学子言,若是没有那一场离奇的疫病,以钟父的才学,现在的文华殿大学士恐怕要换人来做。
钟冠霖也不会至于被拖到三十多岁才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