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民还去问楚冉，想听听这位顾问有什么建议。他知道楚冉最近心情不好，正在虚拟世界大杀四方，原想着他可能不愿意出门，打算亲自去接人过来的。

楚冉倒是没让他跑一趟，背着电脑就到了九州分部。听完情况就说：“既然航卫大概率是航鹰，我们可以先找到航鹰的漏洞，然后照着去攻击航卫，让它瘫痪掉。”

“不用瘫痪它。我希望能人赃并获，所有证据链不能缺失。”周怀民说。

楚冉是从技术角度去看问题，听了周怀民的话，就明白他是在搜集证据，为之后的事情做准备。

技术主管则针对航鹰的安全性表示，航鹰的防火墙已经经受过多轮攻击，至今仍安然无恙，想从外部攻击它的仿造品航卫，同样是很难的。

之前楚冉并没有参与研发，只是就一些技术难点提出了解决方案。见技术主管这么有信心，倒是想挑战一下，他想要测一测航鹰。技术主管犹豫不决，周怀民就说测吧，还给楚冉安排了一间安静的会客室用来办公。

不到一个小时，楚冉黑进了航鹰，篡改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数据。技术主管看到后，满脸愧色。这下，网络安全安全部的工作又增加了寻找漏洞的内容，防止进一步泄密。

如何找到在外部重构航鹰的人，用以补充证据链，楚冉打算设置诱饵。按照航鹰原本的计划，将在近期进行一次升级，上线更多功能。楚冉提出在这次的升级包里植入“鱼饵”，只要内鬼将升级包拷走，在外面重构航鹰时，“鱼饵”就会被激活，给楚冉发信号，他就能知道航鹰被偷去了哪里。

楚冉对工作十分认真，他直接住进九州的员工宿舍里，不管GRA那边怎么召唤他回归游戏队伍，都不搭理。宿舍条件简陋，怀民邀他到自己家或是去酒店住，他不愿意，跟技术部门的人一同起早摸黑地忙碌。

过了几天，航鹰系统按计划进行了升级。

这次航鹰上线新的功能板块，内容包括设备性能检测，能收集燃料消耗数据，优化航行路线；能监控冷藏容器的温度，进行自动调温；还有跨系统协同工作等等。

光是优化航行路线节省燃料这一项功能，周怀民和楚冉相信那个偷窃者会很想得到它。他们把“鱼饵”放在这个功能模块里面，等待对方吞下，再沿着“鱼丝”追索。

这座城市的某一角建筑内。

一间机房，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这个封闭空间连灯光都不需要完全开启，柜式的机器闪烁着各色信号灯，数据在机器的微鸣声中游走。这里是常隆物流租用的服务器机房。

一排排的机柜外头，有张长方形办公桌，此处光线最亮，桌上放着监控机器的小型计算机，一台笔记本电脑与它以数据线相连。简苏克和一位技术专家正并肩而坐，忙碌着解析工作。

笔记本是简苏克带来的。他利用单独值班的机会，以及拥有的航鹰权限，轻易就将航鹰拷贝了出来。朱良慈来找他，就是要他偷取航鹰。上一次给了二十万，这次也是同样的价格。相比航鹰的研发费用，这样的价格连零头都不到。

航鹰偷了出来，还必须重新配置构建才能使用，于是朱良慈又给了他十万，让他配合技术专家完成重构工作。航鹰的一些功能还需要配合硬件使用，比如监测功能，船上也要添加对应的设备才行。但安装设备所花费的时间，总不如研发航鹰的时间长。航鹰从去年初开始研发，年中上线测试应用，到现在已经升级到了2.0版本。

航鹰的上线，给了竞争对手很大的压力。朱良慈想走捷径，利用简苏克这个周家人实现复制航鹰，快速提升常隆物流的效率。

安静的环境，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放低，简苏克跟技术专家低声交谈，回答他的疑问。

原本关闭的大灯忽然亮起，整个空间霎时间明亮无比，简苏克不禁眯起眼睛抵挡过强的光线。

机房门口站着几个人，有数据中心的人，也有九州的人。门口边，王振的手刚离开电灯开关，转而朝简苏克比了个射击的手势，眯起一只眼说：

“砰！抓到你了。”

周怀民站在王振身边，跟他说：“联系周盛，问他想私了还是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