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衍呼吸清新,身上还是那种危险又迷人的幽香。
两个人离得如此之近,近到人呼吸发紧。
温沁祎不再说话,迅速解离发带。
不料,一个大浪猝然打过来,船身猛地颠簸,温沁祎肩膀瞬间撞上周廷衍的手臂。
男人杯子里的冰酒荡漾出来,直接泼向她的胸口。
酒液汇聚成流,涓涓向下淌去。
冷凉窜身,温沁祎禁不住一颤,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力气那么大,还握不稳一只酒杯,你是不是故意的。”
一双分外灵动的眼睛盯着周廷衍,语气想要质问,又隐隐克制。
温沁祎右肩被撞出粉红,把一条横在上面的白色疤痕衬得更加明显。
周廷衍神情深沉如夜色,看不出情绪波动。
他看着她,沉沉一声,“无聊。”
温沁祎皱眉,扯着领口抖了抖。
那两道紫红色指痕,恰好在航标灯下显露一瞬。
白皙皮肤衬着,触目惊心。
周廷衍不是故意的,但他不得不承认,确实不经意间看见了。
“还疼么?”男人嗓音低低,好似漫不经心问了一句。
却是第一次,他的语言比大脑快。
“疼不疼的,你船上又没有布洛芬。”
温沁祎又冷又委屈,把领口提得更高。
山一程,水一程,到底还有多久可以着陆。
她好担心温则行疯掉。
“嗯,没有。”周廷衍放下酒杯,不知道起身去了哪。
再回来时,温沁祎手边无声多了一件黑色男士外套,外加一管药膏。
而周廷衍已经事不关己,转头同朋友们品酒谈天去了。
男人一副性感嗓音,话不是很多,却句句说到点上。
温沁祎没涂药,只默默穿好衣服,又把发带解下来,绕了好几圈扎了个低马尾。
这回不会再缠上周廷衍了。
时间大把流过,海天相接,黑透了,没有一颗星。
周廷衍放下酒杯,望着漆黑的天与地。
他举起望远镜片刻,俊冷眉目风平浪静,嘴里却说:“换航线,夜钓取消。”
之前他说今晚气象可能要变,看来现在已经确认。
沈从珘问:“接下来去哪?前面就是深海区,返航回苏湄岛太远。”
周廷衍抬腕看了眼手表,温沁祎视线也看过去,劳力士定制,六七百万起步的款式,表盘时间已经快深夜。
“去最近的海岛避一避。”
周廷衍有条不紊,仔细告知了船员具体航线,叫他去前面通知船长。
再奢贵的表也走不回流去的时间。
温沁祎不由抓紧扶手,她非但没迎来下船的港口,看情形还要面临一场海上风暴。
可能这辈子,海就是克她。
总是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周廷衍一放话,钓鱼艇很快调头,向东南方向驶去。
男人把燃着的雪茄熄了,指尖一弹,投进香柏木盒。
“岛上没吃的,”周廷衍下巴指向桌子,“下船时能带的都带着。”
闻言,其他男人不再谈笑风生,都动起手来收拾东西。
本来是要钓深海鱼,或刺身,或涮,或烤,带的其他食物有限,现在鱼吃不上了,可能还要面临饥饿。
接着,周廷衍又命船员给每个人发了救生衣。
船员抱了一堆救生衣出来,结果,算来算去,少一件。
少温沁祎的那件,船员不知道今天多个女人,登船时也忘了这茬。
“周先生。”
船员把最后一件救生衣递到周廷衍面前。
温沁祎看清局势,轻轻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
生死由天吧,也许,早就注定命殒深海。
如果那年没有小叔不弃,没有恩人相救,她活不到现在。
周廷衍的俊美眉目毫无波澜,他没说话,对着船员用侧脸向温沁祎那边指了一下。
指意很明显,他让船员把最后一件救生衣给温沁祎。
但是船员执意没动,“不行,周先生,您身份尊贵得很,不能以身犯险。”
周廷衍,虽然年轻,但是有为。
有为到无人可替,难遇的战舰天才。
是海上战队都要敬服的青年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