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宅和门店的钱,由我王府承担。你只需安心留下过生计,其余的不必担心。秋神山之人不会抢你,也不会害你,反而会支持像你这样的良民。人可以穷苦,但不能失了志气。我予你基础,你日后当奋发图强,雪清今日之辱!可明白?”
“秋神山帮你,不需要你做额外的回报。日后有人来了平洲,你只需如实相告,虎威军乃是义军,而非匪类即可!”
那男子听了,震惊之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什么?
这位新任王爷竟然对他一介毫不起眼的小人物出手相助,送他一处家宅和门店,还不收钱?
可传闻中不是说秋神山之人都是恶魔吗?
尤其是他们的大当家李宣,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饭桌上摆的都是人肝人心...
怎么看起来与传言不一样?
男子不敢轻易接受,畏畏缩缩道:“这...小人卑微,无功无禄,不敢受大王恩典...”
李宣早知对方如此,笑着转身喊道:“常叔。”
孙无常上前道:“少帅。”
“你记下此人,稍后带他择一家宅和门店,亲自交付给他。他若不愿走,以后那些都是他的私产,谁也不许觊觎。他重新开张以后,让弟兄们都来帮衬他,助他渡过难关。只要他老实肯干,好好工作养家,照顾自家孩儿,那他的福利永久不变。”
李宣严肃吩咐道:“另外,查一下刚才那位马公子的底细。日后他再来平洲,不管是来营商,还是常住,入城都必须先交一百两门票!至于那名女子...除非她的孩子想见她,不然玉皇大帝来了,你也不准让她入城!”
“是,谨遵少帅之令。”
孙无常拱手应道。
随后,转身面向那一家三口,接道:“跟我来,没人会伤害你们,虎威军军纪严明,大王既有令在先。以后在平洲,就不会再有打家劫舍的勾当!公主殿下就在这里,她做见证。”
一家三口闻言,看了看赵紫薇,迟疑了些许后。
男子忽然带着自家孩子跪下,叩谢:“谢大王恩典,小人定当...”
但他没能跪下,也没能说完话,就被李宣扶住,道:“表面的客套就少说,本王给你扶持,也不是没有条件的。你务必照顾好膝下的孩儿,好好对他们供述教学。本王的人会时刻盯着你,你若有懈怠或者懒散,定让你悔不当初。明白?”
那男子顿时感激涕零,似乎瞬间对他放下了戒心,言谢不止。
李宣浅笑,却淡然道:“不必言谢。走吧,跟我的人去挑选你的新房和新店,把店铺重新开起来。”
“遵大王令。小店重开,日后大王前来,概不收钱。”
“好。记住你这话,本王胃口不小哦。”
他打趣了一句,摆摆手,随即示意身后众人和车队往城门方向走去。
赵紫薇望着他离开,眼中有些复杂之色。
同样与那一家三口一样,心中有个疑问...这个山贼怎么有点不一样?
固有印象中的山贼,那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极恶之徒。
可李宣这个狗贼居然会帮助人,而且还不求回报?
公主殿下有些看不懂了。
来到城门外。
赵紫薇倒也做好了出发赶回楚京的准备,城外官兵的车队已准备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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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领头的崔玉阳,上马高呼一声:“出发。”
长长的队伍便开始沿着官道缓缓开去,伴随着无数竞相“逃离”平洲的百姓。
大约两个多时辰后,已近黄昏。
但官道之上依旧人满为患,全是赶着离开平洲的人流。
赵紫薇只给城中百姓一个月的缓冲期,换言之,一个月的缓冲期满,平洲三县将彻底交给秋神山管理。
在这些人看来,赶不及离开的话,就有可能遭到山贼的洗劫,以至于日夜兼程都要跑。
李宣坐了几个时辰的马车,屁股都坐麻了,就走出车头伸了个懒腰。
好巧不巧,却见到官道两边的田野上,有一群妇人在田中赶收稻谷。
可诡异的是,这稻谷还是青青的,稻穗还未饱满,而现在也并非秋收时节,这些人就已经在赶收?
有毛病吧?
把青稻谷提前收割起来,非但打不出太多米粒,还糟蹋了这长势正旺的庄稼,白费了数月的辛苦。
这些人看似都有些种田的经验,怎会如此?
李宣当即示意马车停下,走过去询问道:“你们这是作甚?稻田还未长熟,这么急着收割想干嘛?”
田里几名农妇闻声抬头,自知跟着官兵队伍的,都是有身份的大人物,便先行了一礼。
其中一人回道:“回官老爷,咱们倒是知道稻谷未熟咯,可没办法呀,还是得收!”
李宣皱眉:“为何?”
“唉...”
妇人叹气道:“咱几个都是不远村子里王员外家的佃户,租种他家的田地。可这平洲啊,不是快要交给山贼了吗?王员外一家就要走了,所以催着我们叫佃租。咱们实在没法儿,只能把青稻谷提前收了交租,然后跟着王员外另寻田地谋生去。”
“什么?那你们岂不是损失惨重,白白浪费了这些庄稼?”
“谁说不是呢?可是平洲这天都要变了,皇家把平洲给了山贼,咱就是再多不愿也得离开,不是?留下只怕会成为山贼的口粮,跟着王员外...虽然佃租高了点,但兴许还能有顿饱饭。”
“谁说留下就会成为山贼的口粮?那个王员外现在在哪?你们马上停止收割,去叫那个王员外来见我,就说李宣找他!”
李大当家脸色猛然一沉,不悦道。
而这时候,身在李宣马车后的赵紫薇意识到队伍停了下来,也不悦地掀开车帘,道:“怎么停下了?不是让你们抓紧赶路,天黑前赶到睢阳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