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便轮到了鸠摩替沈无忧和剩余四人诊脉。
由于鸠摩是后诊脉者,他摸到什么样的脉象,便肆无忌惮地说了出来。
他第一个摸到的是南诏使臣的脉象,此脉象平平无奇。
第二个是独孤璟的脉象,得出的结论和沈无忧所说相差无几。
第三人是齐昀。
鸠摩诊脉时略有停顿,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此人应是南王,脉来缓慢,时一止一复,阴寒内盛,心脉俱损,且有心肺功能衰竭的迹象,是久病成疾,不好治。”
话落,齐昀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鸠摩说的全对。
南诏的巫医也说,他的病无药可医。
甚至活不到今年年末。
鸠摩紧接着又开始给第四人诊脉,没一会儿就得出了结论,“此人是女子,怀有三个月余身孕。”
他此话一出,场上所有人的脸色全变了。
只不过耳边杂音太多,他根本听不清众人都在说了些什么。
等他给第五个人诊完脉。
他即刻又道:“此人是东越战王,脉搏强劲有力,身体康健,阳气极盛。”
一旁的上官乐言神情愈发凝重,她试探性地询问着鸠摩:“要不,你再摸摸他们的脉象?”
“不用,不会有错。”鸠摩极其自信地说。
帷布当中有且仅有一位女子。
男女脉象差别极大,他一下子就能辨别第四人是女子的脉象,尽管未曾怀孕,但只要他一口咬定,沈无忧的名声可就保不住了的。、“鸠摩大师真真是离谱!前三人的脉象你倒是分毫不差,但我总觉得你有可能是蒙的。要不然,你也不会连男女的脉象都能搞混。”
说话间,沈无忧已经让人掀开了帷布。
鸠摩怔怔地看着排在第五位的沈无忧,不可置信地道:“你...你是第五人?”
“是。除了你,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你替我诊脉的时候,直接把我说成是战王。而你替战王诊脉之时,却荒唐地说他是女子,并且怀有三个月余的身孕。”
沈无忧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鸠摩大师,你怎么连男女都猜错了?”
“这不可能...”
鸠摩的大脑在快速运算着,沈无忧和顾景炎的脉象真的很不正常,要不然他不会连男女都弄错。
“鸠摩大师该不会是学艺不精,只能诊出男女,所以事先和公主串通好,找四个男子上来的吧?这么一来,唯一一个女脉你就能确定是我。”
“这种情况下,你只需要一口咬定女脉怀了三个多月的身孕,我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对吗?”
“可惜,你没有料想到的是,战王近来身体亏空,寸脉弱,尺脉强,中阳不足,呈反脉特点。学艺不精的医者往往会诊错误以为患者是女子,不过三个月余的身孕还是太荒唐了些,战王的脉象根本诊不出滑脉。”
沈无忧话音一落,全场便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哄笑声。
鸠摩将一个看上去精壮健康的八尺男儿诊成怀孕三月有余的女子,实在是荒唐至极。
“不对!你们两人一定是改了脉象!”鸠摩摇了摇头,指着沈无忧的鼻子,尤为笃定地道。
沈无忧直接反驳道:“我们改脉象做什么?这场比试是你们先提出来的,战王上不上场,也是公主亲自决定的。我们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如何能够做到提前改脉象?”
“......”
鸠摩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沈无忧说的没错。
这场比试是上官乐言提出来的。
就算沈无忧怀了身孕有所防备,提前改了脉象,顾景炎又有什么理由提前更改脉象?
“公主,你们又输了!”
沈无忧朝着上官乐言走了过去,一字一顿地道:“还望公主信守承诺,否则我会不计代价,加倍讨要回我想要得到的东西。”
“这...”
上官乐言咬着唇,一时间也失去了主意。
鸠摩急了眼,也跟着凑了上前,“公主,胜负还未定!还请公主让其他医者替那二人再诊一次!”
“好。”
上官乐言也觉得事有蹊跷,鸠摩虽称不上什么旷世神医,普通的望闻问切还是很在行的。
这次错得这么离谱,肯定是被暗算了的。
“南王,可否借一下你的医官?”上官乐言寻思着,齐昀就是个病秧子,不论他走到哪里,身边都有可能带着一位医术极其高超的神医。
“可以。”
齐昀轻咳了两声,旋即示意自己的随侍医官走上了擂台。
鸠摩见状,一颗心瞬间悬在了嗓子眼。
如若其他医者得出的结论和他如出一辙,就算没有诊出喜脉,仅仅只是诊错了性别,那么他的名声也算是堪堪保了下来。
可让他大失所望的是。
医官诊出的脉象和他得出的结论并不一样。
“先生,我的脉象可还正常?”沈无忧缓声询问着医官。
“一切正常,身体康健。”
顾景炎紧接着又问:“本王可是怀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额...王爷是男子,怎么可能会有喜脉?不过王爷大病初愈,身体亏空,额...那方面可能有所隐疾。”
“你可别胡说八道,本王的身体好得很。”顾景炎面不改色,随口说道。
“单从脉象上看...似乎是...”
“是什么?”
“筋萎,说白了就是房事不举...当然,加以治疗应该可以好转,就算不治疗,也不影响受孕,前提是能...能顺利完成房事。”医官这番话说完,额上已经满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