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也知道她膝盖受了伤?”顾景炎反问。
“前几日,哀家听闻她打了你,还害得你染上了风寒,一气之下便罚她跪了两个时辰。哀家没想到那丫头这么娇气,这都好几日了,淤青还没好。”
“膝盖上的淤青倒还是小事,万一动了胎气,才叫麻烦。”
“什么胎气?她怀上了?”
太后警铃大作,连声追问道:“你与她还未成婚,她怎么就怀上了?如此未免太过轻浮!不对...若是按时间推断,她的孩子有可能是裴行止的。”
“母后,她怀的是我的,裴行止没有碰过她。”
“什么?她和裴行止没有过?”太后眨了眨眼,总感觉自家儿子被沈无忧给骗了。
“三个月前儿子被千人伏击受了重伤逃至贵妃偏殿,误打误撞遇见同样被带进偏殿换衣裳的她。偏殿里的熏香不对劲,儿子对她犯了错事,她就是那一次怀上的。”
“三个月前...”
太后眯了眯眼,仔细琢磨了一下,脸上瞬间现出了一抹喜色,“你是说,哀家要当祖母了?”
“不一定。她身子弱,要是再被罚一次,孩子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顾景炎没把沈无忧供出来,但他必须把话跟太后说清楚。
得知她跪了两个时辰,他都要心疼死了。
要是再有下次,他很有可能会控制不住情绪和太后大吵一架。
“这事怪哀家不好!哀家不该听信小人谗言,平白害她遭了罪!”
太后越想越内疚,连忙将手中的镯子褪下,给顾景炎递去,“你将这只镯子带给无忧,就当哀家给她赔不是了。”
“好。”
顾景炎接过镯子,幽幽地叹了口气,“母后,你这次可把儿子坑惨了。”
“怎么说?”
“儿子以为她膝盖上的痕迹是出去跟人厮混搞出来的,问她她也不说。儿子一时气急,就...”
“就什么?”太后听得焦急万分。
“...她告病几天,全是儿子闹的。”
“你个混账东西!哀家固然有错,但你也不该这么欺负人家吧!”太后算是发现了,顾景炎这性子是真的很欠揍。
“这之中少不了皇兄在拱火。”
“你皇兄还不肯罢休?”
“他是什么性子,母后应该很清楚。”
太后拢了拢案面上开得正艳的牡丹花,倏然抬眸看向顾景炎,“炎儿,你今天来,除了为无忧讨要公道,想必还有其他话要说吧?”
“儿子想说的是,皇兄若再出手阻拦,儿子不介意鱼死网破。到时候皇兄若有恙,还望母后别记恨儿子。”
“不管是何种情况,务必留人一条生路。”
顾北宸到底是太后一手带大的,哪怕顾北宸的很多做法让她感到寒心,她还是舍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好。”
顾景炎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下来。
其实顾北宸设计千人伏击局的时候,就没想过让他活下来。
按理说,他也不需要顾及顾北宸的死活。
可怎么说呢。
他在外征战的这些年,全是顾北宸陪着母后。
母后舍不得,他也可以理解。
太后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对不住顾景炎,又小声解释了一句:“宸儿生母救过哀家的命,她死前让哀家务必照顾好宸儿。”
“母后无需解释。”
顾景炎话落,两人之间骤然陷入诡异的沉默。
太后深知顾北宸和顾景炎的兄弟情已经不复存在,暗暗叹了口气,便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对了,无忧这都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你们成婚的日子也该早些定下来。虽说这孩子是你的,到时候要是生得太早,难免惹人非议。”
“下个吉日在半个月后。至于怀孕月份,关系倒是不大。等她显怀后,我会带她暂离京都城。”
“如此也好。”
太后点了点头,旋即又不放心地补充道:“你对无忧该多点耐心!真要是她的错,也不该凶她。沈重是出了名的宠闺女,加上她上头还有三个哥哥。她未出阁前定是未曾受过分毫的委屈。你要是对她不好,她稍微一对比,难免会心酸委屈。”
“我可没罚她跪上两个时辰。”
“你这孩子!还学会跟母后记仇了?”太后哭笑不得。
她原以为顾景炎随了先帝的性子冷酷到不近人情,骤然发现他挺会疼人,心里还是挺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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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上位者,确实是需要冷血一些。
顾景炎早就放弃了皇位的角逐,她只希望他能平安幸福...
—
傍晚时分,顾北宸仍旧没有等到沈无忧主动提出退婚,心底里骤然闪过一丝烦躁。
“邓廖,朕需要出宫一趟。”
“皇上,各国使臣即将抵达京都城,近段时间京都城里鱼目混杂,还是留在宫里好些。”
“朕必须出去。”
顾北宸从未得到过的真心和幸福,他决不允许顾景炎得到。
这事儿对他而言,也算得上是头等大事了。
“老奴这就给阿水姑娘传个信,让她去一趟怡景苑。”
“去吧。”
顾北宸摆了摆手,换上了一身便衣,便乘坐马车踏着夜色去往了宫外的别院。
与此同时。
顾景炎和沈无忧两人已经抵达怡景苑。
“王爷,你深夜带我来这处别苑,所为何事?”沈无忧扫了眼这处干净却死气沉沉的别院,不解地问。
“今夜,皇兄会来此处。”
虽说他已经跟沈无忧解释过,他和阿水之间是清白的,但还是想要再次证明一下。
“所以你让我事先准备的迷香,是给圣上用的?”
“正是。普通迷香他会有所察觉,你给的会好些。”
一般而言,武者对周遭环境都是比较敏感的,附近藏没藏人,基本上一下子就能感觉得到。
用了迷香,五感敏锐度便会直线骤降。
“他来这里做什么?”沈无忧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处别苑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嘘...来人了。”
顾景炎拉着沈无忧的胳膊,即刻隐匿在了暗夜之中。
不多时,阿水和顾北宸一前一后走进了卧房。
很快,窗纸上两人的影子竟暧昧地交叠在一起。
“上前看看,邓廖已经走远。”
在暗处等了一刻钟,顾景炎这才同沈无忧一起,悄然地凑进了那间卧房。
卧房里,断断续续传来阿水的低吟声。
沈无忧蹙着眉头,小声说道:“阿水才流掉一个孩子,身子正是在最虚弱的时候,怎么可以这样...”
“她是皇兄养的死士,她的身体不属于她自己。”
“我还是觉得太过残忍了。”
沈无忧在屋外听了一会儿就彻底听不下去了。
顾北宸和顾景炎有一点挺像。
兄弟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