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月,宪嫄的身体已见大好。
听说儿子和宪嫄今日便要回宫,崇宪太后一早便在宫中坐立难安。她满心期待着他们的到来,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七上八下:“也不知道嫄嫄的身子到底恢复得怎么样了?”
刘骏按照母后的嘱咐,安排宪嫄避开众人,乘坐轿辇到达已为她安排好的住处华林园。
终于瞧见两人的身影,太后忙不迭地迎上前去,那急切的步伐透露出她内心的激动。
她一把拉住宪嫄的手,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温和,开口说道:“嫄嫄,你现今感觉如何?身子可有好些?”
宪嫄面带感激,盈盈行了一礼,轻声应道:“母妃,我已好多了,此番多亏了您出手相助,不然,我怕是早已命丧黄泉。”
“一家人,何须这般客气。”太后微笑着说道,脸上满是慈爱。
刘骏和宪嫄听了,竟异口同声地发出一声:“啊。”
见两人如此反应,太后神色一紧,赶忙将儿子拉至一旁,压低声音问道:“骏儿,你莫非未依太医所言行事?”
见母后如此神秘,刘骏瞬间恍然大悟,眼睛瞪大,急切地问道:“母后,难道您是故意让龙太医骗儿臣的?原本根本无需将嫄儿的衣物除去?”
“是啊,本来就无需如此。难道你俩之间就真的啥也没发生?”太后说着,还调皮地用两个大拇指相互比了比,眼中带着几分好奇和期待。
“哎呀,母后,您这都想的什么呀,当然什么都没发生!您这般行事,嫄儿为此还在怪罪于我呢。”刘骏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羞又恼地说道。
“哼,真是没出息,也难怪凡事都要母后为你筹谋操心。”
“母后,我与嫄儿乃是真心相爱,我对她的情意绝无半点虚假,您就别为此费心了。”
“我如何能不操心?嫄嫄现今可还是别人的妻子,倘若拓跋余知晓她仍活在世上,定会前来争抢,到那时,你怕是连后悔都来不及。”
“儿臣明白母后的担忧,儿臣想光明正大地迎娶嫄儿,不愿让她受半分委屈。至于拓跋余那边,儿臣定会想法子为嫄儿取得和离书。”
“你这孩子,想法总是如此单纯。此事非同小可,稍有差池,嫄嫄活着的消息便会不胫而走。
倘若拓跋余执意要人,难道你能不顾伦理道德和礼法制度,强行将人留下?”太后满心忧虑,语气也愈发急切。
“母后,儿臣已不再是懵懂孩童,定会小心谨慎行事,护嫄儿周全。”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是无用。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便要将一切都谋划周全,切不可有半分疏漏。”太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多谢母后理解,那儿臣这就先带嫄儿进去歇息了。”
“好,去吧。稍后御医会来给嫄嫄瞧瞧身子。”
宪嫄向太后行了礼,随后与刘骏一同进去。
太后望着宪嫄的背影,眼中不禁流露出一抹悲伤,暗自思忖道:“这孩子也是命运多舛,只盼着往后能顺遂些。”
不久,龙太医就到了华林园为宪嫄诊脉。太医号脉时,额头不由得渗出点点汗水,刘骏满心疑惑,心中不禁一紧,问道:“龙太医,你为何如此紧张?难不成嫄儿的身体有什么大碍?”刘骏的目光紧紧盯着太医,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龙太医有些慌张,眼神闪躲,说道:“回皇上,王姑娘只是还比较虚弱,微臣会每日按时为姑娘送来汤药,将养一段时日自然会慢慢复原的。”此时龙太医心里七上八下,生怕被看出端倪。
“那你这是?”刘骏皱着眉头说着,手指指向龙太医脸上的汗水。
“微臣,微臣只是近几日偶感了风寒而已。”龙太医强装镇定。
“原来如此,那你便好好将养身子,每日按时送药过来就行,还有,嫄儿还活着的消息万不可泄露。”刘骏严肃地叮嘱道,眼神中透着威严。
“是,太后已经叮嘱过微臣了。”龙太医连忙应道。
“好,你暂且退下吧。”刘骏挥了挥手。
然而龙太医刚刚走出华林园,便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太后所居的宣训宫。
见龙太医到来,太后急忙起身问道:“怎么样?情况是否有好转?”太后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期待,一颗心悬在半空。
龙太医摇了摇头,面色沉重地说道:“回太后,王姑娘中毒太深,救治又太迟,恐怕活不过不惑之年啊。”
听闻此言,太后如遭雷击,身子一晃,重重地坐倒在椅中,痛心不已,悲叹道:“可怜的孩子,若不是当初为了救哀家,她年纪轻轻的,又何至于如此命薄。”
“幸亏王姑娘原是有内力之人,否则,而立之年也是难以熬过的呀。”龙太医接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
“此事你千万不能透漏半分,绝不能让皇上和王姑娘知道,记住了吗?”太后强忍着悲痛,目光严厉地看向龙太医。
“微臣明白。”龙太医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太后,王姑娘断不能再遭受大伤大悲之事,不然极有可能引发心脉之疾,这甚是危险,会危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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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微微颔首,挥了挥手,看着龙太医倒退出了宣训宫,心中思绪万千。想着宪嫄如此可怜,骏儿对她又是如此情深,忽然,她脑海中闪过一个主意。
傍晚时分,太后轻叩宪嫄的房门。宪嫄打开门,惊讶地说道:“母后,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太后满脸堆笑,说道:“母后今夜难以入眠,特来瞧瞧你。你看,这是母后亲手酿制的果酒,特意带来让你尝尝。”边说边走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