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当宪嫄终于完全清醒过来,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拓跋余,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拓跋余则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说道:“我们该出去了。”说罢,他脚尖轻点池水,抱着她轻盈地从水中腾跃而出,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宪嫄见到这般情形,有气无力又焦急万分地说道:“王爷,快放我下来,我要回自己的房间去!”
“你那房间如今都成什么样子了?先在这儿待着吧,本王让人收拾妥当了再回去。”
说完,拓跋余迅速走进房间,将宪嫄放置在床上,接着又走出房门,前往宪嫄的房间,取来衣物后命令下人收拾屋子。
拓跋余看着宪嫄,语气有些急切地说道:“赶快把衣物换上。”
片刻过后,宪嫄在房内说道:“王爷,可以进来了!”
拓跋余随即打开房门进入,此时的他完全不顾自己身上也是全身湿透,满心只想着赶紧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便直截了当地问道:“究竟是谁下的药?”
“是冯昭仪,她之前来过府上。王爷您可认识?”
“自然认识,这个毒妇,竟敢这般明目张胆地闯入本王的王府中来胡作非为,本王绝不会轻饶了她。”
“王爷,方才,真的多谢您,否则,我真是没脸见人了。”
“王姑娘,你方才是否有那么一瞬担心本王会……”
宪嫄急忙说道:“王爷莫要误会,我知晓王爷是,是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哈哈哈哈!”拓跋余不禁仰头大笑起来,脸上带着一抹自嘲:“本王可真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评价。”
他的目光扫向宪嫄:“本王看啊,王姑娘你恐怕也不会真的这么认为吧。实不相瞒,本王当时的确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啊。”他在心里回想着那一刻的挣扎,眉头微微皱起。
然而,很快他又舒展开眉头,接着说道:“不过本王最终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似乎在期待着宪嫄能读懂他的心思。
此时的宪嫄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沉默不语。拓跋余看着她,继续说道:“本王不愿去趁人之危,尤其是对于本王所重视的人。”
接着,拓跋余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郑重起来,说道:“本王倒是有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若刚才你当真失身,你还会和刘骏在一起吗?”
宪嫄没有丝毫的犹豫:“不会”。
“如果他不介意呢?”
“可是我介意。”宪嫄毫不犹豫,心中想着自己的清白之躯若有污点,如何能配得上心爱的人。
“看来你真是爱极了他啊,只可惜呀,他马上就要自身难保了。”拓跋余冷哼一声,心中既有嫉妒又有得意。
“王爷这话是何意?”
“用不了多久,你自会明白。”
宪嫄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为刘骏担忧起来,眼眸中流露出缕缕忧虑之情。
拓跋余满脸不快地说道:“你回去吧,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妥当。”
宪嫄若有所思地走出房门,脑海中依旧盘旋着刘骏的事情,满心的忧虑让她的脚步都变得有些沉重。
拓跋余瞧着她这副神情,一种奇怪的嫉妒之感竟然毫无征兆地在他心中滋生出来。
心中的怒火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让他再也克制不住,只想将这心头火狠狠地撒在他人头上,于是大声吩咐道:“立刻将那两个畜生拉去喂狗,将他们的家人抓来。”
护卫赶忙答道:“是”。紧接着,便听见一群人脚步匆匆出了王府。
宪嫄一听,心下一惊,立即停步转身道:“王爷,他们已经遭到了惩罚,送了性命,您就放过他们的家人吧!”
“他们竟然胆敢在本王眼皮底下犯事,看来本王对这帮属下还是太过纵容了,若再不趁此整顿一番,这王府之中岂不是人人都敢以下犯上。”
宪嫄向前一步,语气恳切地说道:“他们二人虽有错,但罪不及家人。若因此牵连无辜,恐会引得众人惶惶不安。
况且,以王爷之威,经此一事,众人定当引以为戒,不敢再有冒犯之举。王爷何不放他们家人一条生路,也可彰显王爷的仁德之名。”
“本王的名声倒不劳你费心,若不严惩,日后如何立威?”
宪嫄走近拓跋余,说道:“以暴制暴并非良策。若能以宽容之心处理此事,让众人知晓王爷的慈悲,想必日后他们定会更加忠心耿耿。”
“哼,你倒是宽容大度,竟还给施暴者求情,若不是本王及时赶到,你现在恐怕已非完璧之身。”
宪嫄微微低头,眼中闪过一丝难堪和后怕,轻声道:”王爷救我之恩,宪嫄没齿难忘。但正因王爷及时搭救,我并未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倘若因此牵连其家人,致使更多无辜之人受苦,我心中实在难安。”
拓跋余厉声道:“你真是心善过了头!他们犯下这等恶事,就该受到严惩,家人自然也不能轻易放过,否则何以警示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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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嫄抬起头,看着拓跋余道:“我深知你的愤怒与担忧,可若能网开一面……”
拓跋余打断她的话:“你休要再说,此事本王自有定夺。”
宪嫄看到他动怒,也不敢再多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一个声音道:“王爷,顾平的家人已全部带到,只是曹三的家已人去楼空,家人不知去了何处。”
拓跋余道:“不知去了何处?看来本王这府邸里重情重义之人还真是不少啊!”拓跋余说着,看了宪嫄一眼。
宪嫄心中一凛,垂下了眼眸。
拓跋余继续道:“既是这王府中人要做人情,本王姑且成全了他。有这顾平的家人在此也是一样。”他原本也只是因宪嫄方才的态度和表现想出出心中的怒气。
听着这冷冰冰的话语,被押解来的男女老幼哭成一片。
一个老者说道:“王爷饶命啊,顾平这小子犯了错,得罪了王爷,他确实该死,可我们这些家人实在不知情啊。求王爷开恩,放过我们这些无辜之人吧。”
拓跋余不为所动,说道:“无辜?在本王的府中,一人犯错,全家都难辞其咎。”
老者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王爷,我们一直本本分分地过日子,从未想过要冒犯王爷您的威严。王爷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们这次吧。我们定会日日为王爷祈福,感激王爷的大恩大德。”
旁边一个妇人也哭着哀求道:“王爷,这孩子才足月,他爹所犯之事,他什么都不知道,何其无辜啊,求王爷开恩,放过我们吧。”其他人也纷纷磕头求饶,哭声震天。
宪嫄看着这些可怜的人,心中愈发不忍,她再次看向拓跋余,求情道:“王爷,他们如此可怜,不如就…
拓跋余怒视宪嫄:“你再多言,本王连你一起治罪。”
宪嫄身子一颤,不敢再言语,但眼中满是焦急与无奈。
拓跋余看着眼前求饶的众人,悠然地坐在椅中,说道:“说吧,你们想要什么样的死法?”
人群中顿时一片死寂,只有那婴儿的啼哭声格外刺耳。
拓跋余指着婴儿道:“既然他如此迫不及待,那就让他先上路吧。”说过,示意护卫将孩子抱过来。
众人惊恐万分,妇人疯了一般扑向护卫,哭喊道:“不要伤害我的孩子!王爷开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