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歪过头的时候,窗外的光线在他脸上细碎的晃过。
里头脑袋埋在臂弯里的人懒懒掀了眼皮,看了眼面前的半壁墙和窗底栏,片刻后,她撑起身子,转头瞧着偏头看自己的人。
眼尾漫漫:“便又如何?”
少年眸子转了转,道:“说明,我们是命中注定的朋友。”
姒笙一顿,忽然想起那日答应这人做朋友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的以后。
榑深似乎也明白她当时并不抗拒的态度,是因为有这一点存在。
所以现在,他在向她证明。
“命中注定,我们的友谊会从你承认的那一刻,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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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还没来,教室里人声参差嘈杂,一时显得有些喧闹。
可在这些纷杂里,姒笙却觉得少年的声音,格外有净耳的效果。
幽缓低沉,淳淳入耳。
特别是映着他沾了春意的浅笑,便让人感觉像沐在金灿灿的光里。
唇间微噏,姒笙轻嘶了口气,舌尖在牙间卷了卷:“缘分……”
她眯着眼若有所思,“不知道榑少爷听过一句话没。”
“什么?”
少年疑惑。
“缘分就是魔法雨,能把最好的和最坏的,都给你。”
说着话的人偏过了头,懒散撑着下巴去瞧窗外,那处日光正金黄,她漫漫吐着字,喃喃娓娓:“它可以什么都是,也可以,什么都不是。”
偏着头的脸上,榑深眼皮轻轻垂了垂,又掀回去。
他学着女孩的模样也撑了下巴,说:“我都把我的运气给你了,所以别担心,不管是什么,你都是前面的那一个。”
最好的,和什么都是。
姒笙转头瞧着他,懒洋打了个哈欠,深邃的眸间便蓄起了浅浅的水漪,雾蒙片刻后,便又归为一片失笑的肆。
她抬手在少年毛茸的后脑勺上轻拍了一下:“知道你这个朋友合格,但太无私,可不是什么好事。”
冰凉的触碰隔着发间在后脑上一掠而过,榑深瞧着她,勾唇:“我只对你无私。”
拢了眼眸,姒笙眉梢轻挑:“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讨好我吗?”
“只”这个字眼,是有些那味儿了。
没想到的是,她随口侃的一句话,得到了少年眼底实诚的承认:“我以为自己表现的挺明显的。”
“为什么?”
榑少爷并不却无私奉献的朋友才是。
“因为,你是我亲自争取来的朋友,”他缀着殷色泪痣的眼,分明是深幽平淡的,却好似藏着一簇认真的火,让人一眼就能望见里面的认真:“值得我花时间去认真讨好。”
这逻辑让姒笙听笑了些,于是少女眉眼间的裹肆阴郁,便浅浅褪去不少。
她撑着下巴的手松开挪到了半空去对着少年,唇角弧度勾得浅,明显心情不错:“那就受宠若惊了,榑少爷。”
伸手搭上去,榑深微点下颚:“朋友之间,不用客气。”
指梢触到的柔软,是极致的冰冷。
抽了手,姒笙喉间呼吸缓慢,她的笑意落下去一些,语气却算的温和:“不过以后,少让我受宠若惊些,做朋友,不是叫你放低自己迎合别人,迷失自己,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好。”没有任何犹豫的,少年认真点了下颚,神态乖巧。
停了一下,榑深才又开口,他说:“榑少爷听着太生疏,你叫我阿深就好。”
哦了一声,姒笙回了句可以。
她想起,那个被自己锤过一下子的什么表哥,叫的榑深就是这个称呼。
想了想,她又补充:“你叫我名字就可以。”
什么同学。好像真的不合适朋友间的称呼。
姒笙听见少年又乖巧的应了一声,没忍住,伸手又在对方毛茸的脑袋上薅了一把,心想这手感真不错。
多这么一个朋友,也差不到哪里去。
主要是,人乖呀。
比褚妮那个成天放火烧山的性子,要讨人喜爱得多了。
她并没有看见,少年应声时,一闪而逝的失意。
他记得,那个姓褚的女孩子,唤她阿笙。
姒笙被少年言语带起的几分愉悦并没有维持很久。
站在台上的人一身白色衣裙,干净皎洁得像是晚上夜空那弯明亮的月亮,铺面的贵气里是浓郁的病弱美相。
她朝底下的人盈盈一笑:“大家好,我叫叶姝。”
“叶子的叶,姝颜的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