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有一种想法很强烈。
刚才的那一幕,就是活生生的一幅漫画。
能够带来人大脑里,所有与美好相关的灵感。
站到车前拉开车门的时候,榑深原本以为已经睡过去的人却幽幽的掀开了眼皮。
“谢谢你。”
她声音很轻,只够他听见:“朋友。”
到家的时候,姒笙的面上,已经和之前一般无二,除却眼尾那抹漠然的厌调,就再也找不到当时红着眼眶说鞋脏了的失控模样。
下车前,榑深将手里的鞋朝姒笙递了过去。
“别忘了这个,”他轻笑:“不然到时候,你就该是那脏了脚蹦跶回家的泥腿子脏猫了。”
动作顿了顿。
在他轻巧的话语里,她眉梢动了动。
姒笙没接,她垂眼看了看,在那抹入了纱的模糊泥点上落了落眸。
然后,移开视线,眼角勾得淡:“麻烦一下你,帮我扔掉吧。”
可能是对她的这个反应并不意外,榑深在她只着了袜子的脚上掠过,抿了抿唇,应道:“好的。”
“谢谢。”
“等等。”
姒笙准备下车的时候,榑深唤了一声,在她转过来的目光里,他弯身去,将自己脚上的鞋脱下来,放到了她的脚边。
他抬起身:“不嫌弃的话,穿我的吧。”
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姒笙没料到这位大朋友会贴心到如此地步。
少年见她没穿,眉梢不解的扬了扬:“怎么,怕有脚味儿吗?”
驾驶座的沈故浅笑着调侃:“谁的脚有味儿,我们阿深的脚都不能有,所以你尽可放心的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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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搭沈故的话。
看着少年,问:“一脚换一脚?”
榑深思考了一瞬,认真的回:“我可以让表哥把车直接开进家里。”
姒笙没笑,却是沈故先笑了。
他道:“阿深,你这笑话有点为难我。”
“表哥能力出众,这等小事何谈为难。”榑深不着痕迹的回。
砸了咂嘴,沈故没再搭腔自讨苦吃。
咬文嚼字的榑深,得罪不得,他还是不去打扰人家,相处感情了。
瞟了一眼外面还湿润的地面,姒笙也没委屈自己,结果来,伸脚放进男孩版的大白鞋里,偏头道了声谢下了车。
车从眼前开走后,姒笙垂眼,看了看脚上空大的鞋。
眼睑眨了眨。
她转身,偏头去看褚妮,问:“那只黄颜色的丑东西呢?”
反映了有一会儿,褚妮才明白过来,她口里的这只有颜色的丑东西是什么,反手身侧褚一白提着的袋子里薅了出来。
“这儿呢,我顺手塞进去了。”
她和褚一白今天的战果都还不错,袋子装的鼓鼓囊囊的。
接过来,姒笙望着手里的确是有些幼稚难看的布偶,垂着手扣在了腕间。
于是,后来她的房间,多了个明黄色的海绵宝宝表情包玩偶,和那黑灰白极简的房间格调,格外的格格不入。
下过雨后的夜晚连清风都是带着丝缕凉意的。
飘窗台上,姒笙懒倦的倚在三角区,手腕搭在半竖着的一只腿膝上,蜷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指间夹着明灭的猩红,她偏头看着窗外的眼,深邃沉黑。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那是极致的燥。
脑海中不断闪过的,是那张虚晃模糊的脸。
那是镌刻进熟悉。
唇瓣微张噏合,是灰白的烟圈虽息而出,缓缓的蔓延在半空,形成一道好看的圈状。
她的眼底,勾勒的明暗里,是浓郁到溢出的讥嘲。
所以,又见面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