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棋盘铺开(1 / 2)

明末封疆 杰木 1790 字 16天前

接下来的几天,魏渊索性赖在娄县不走了。他不是跟王保财聊聊军户的现状,就是拉着董富贵去调研生丝市场。仿佛之前查到的军田被侵占一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开始柳如是还很享受这种田园生活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遛遛狗喂喂鸡,来了灵感还能赋诗一首。可时间久了,她便开始担心起魏渊来。

不只是柳如是,李奉之等人也不知道这位晋国公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因为一时受挫而没有了斗志吗?

由于宇文腾启身体不适,这次出行便将他留在了金陵。大家都知道宇文腾启是魏渊的智囊,这次没了宇文公子,众人都担心魏渊会没了主意。

侯世禄也被薛明从金山卫给清理了出来,他只得来投奔魏渊。见到侯世禄前来,魏渊显得很高兴。他先是同侯世禄详细了解了一下金山卫的现状。

侯世禄愤愤的向魏渊说道:

“这薛明实在是欺人太甚,他知道牛金奉了国公的命去清查军田,于是就当众打了牛金五十军杖,还将他降了一级。同时传令全卫所,哪个再敢违反他的军规,牛金就是他们的下场。”

众人听罢都是义愤填膺,嚷嚷着要找薛明算账。可魏渊的反应却出奇的冷静,这一切倒没令他太过意外,魏渊语气平淡的说:

“世禄,既然你回来了,就别再想卫所的事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这。。。好的国公爷。”

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魏渊平静的吩咐道:

“大家伙都散了吧,这事以后再说。”

“可是国公爷,这事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牛金本就是金山卫的将官,指挥所纠他的错很正常嘛。”

“可是国公爷。。。”

“好了,今天我约了保财要去前村学犁地,散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还是那个威震八方,横扫战场的晋国公魏渊吗?怎么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对手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指挥使而已啊!

魏渊丝毫不在乎众人的疑惑,他悠哉悠哉的哼着小曲走出了院子。

魏渊当然还是那个杀伐果断的魏渊,如果说没了宇文腾启大家就认为他没了计谋的话,那就太小看他了。

经过这些年来的宦海沉浮以及对明朝现状的了解,魏渊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处事方略。他早已经不是那个魏府激动的三少爷,他现在是大明的晋国公,一个不会将心事写在脸上、日渐成熟的政治家。

对付区区一个金山卫指挥使对魏渊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可要想扳倒这个指挥使身后的实力,则需要他周全的去思考。面对这个已经存在了近千年的官僚利益集团,魏渊要做的是一击必中,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去干掉他、掀翻他。

此刻,一盘大棋已经铺开,魏渊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金山卫指挥使而打乱自己的计划。在他看来,薛明,不过是螳臂挡车的小丑罢了,根本不配称为他的对手。

娄县清闲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时间虽说不长,但是已经足以令金山卫的薛明忘掉娄县还有一位晋国公的存在了。

这一日,金陵城中的钱谦益终于等来了京城的回信。自从周东海住进他的内宅,钱谦益便书信京师的同僚,打探东厂和锦衣卫来金陵这件事。

由于近期中原受李自成流动袭扰的影响,南北的通信上出现了诸多不便,可好在往来的书信都平安抵达了。收到回信的钱谦益急忙打开信来瞧看,可信件的内容却令他大吃一惊。

经过内阁首辅魏藻德的亲自过问核实,东厂和锦衣卫近期并未派人前往金陵办案,也更不可能会为了周东海一个人前来,这让钱谦益心里泛起了嘀咕。魏藻德的话自然可信,不过如此一来,那周东海口中的东厂和锦衣卫又是怎么回事呢?

而在金陵城中的另一处深宅大院中,江南四大家族中安家的掌门人安深儒惴惴不安的来到中庭,会见一位神秘的来客。

说实话,如今的安家早已没了嘉靖年间的风光,家族的产业凡是涉及到丝绸买卖的,由于受到秦海龙的冲击,已经基本上快干不下去了。目前足以支撑起偌大家业的基础,仅剩下依托漕运的相关行业了。

得益于当年安家祖上安国的深谋远虑,在家族财力最雄厚的时期将大把大把的银子投进了漕运行业。京杭大运河两岸,有很多安家的驿站和货场,正是靠着这些,才让如今的安深儒能够安心的吃上一口饭。可如今在秦家的冲击下,就连这些长期饭票都快保不住了。

秦海龙不止一次的在公开场合嚷嚷着,让安深儒识相点,早日把大运河两岸的买卖都交出来,换上银子回家安生过日子算了。

而且最近,大运河两岸的驿站和货场不是被人打砸就是收不上银子来。这让安深儒忧心忡忡,可是又毫无办法。

今日一大早,安深儒得到下人来报,说江南税务总督衙门的人来了。

安深儒身着便服来到中庭,他四十上下岁的样子,体型偏瘦,皮肤黝黑,真看不出是个富家翁来。而中庭中等待安深儒的正是魏渊手下的第一智囊,宇文腾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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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黑一白,站在一起也甚是有趣。

“在江南税务总督衙门下宇文腾启。”

说着宇文腾启递过了腰牌。

自从魏渊来到金陵,安深儒就知道了这个税务总督衙门,可他却不知今日为何这个衙门会找上自己。”

“草民安深儒,不知官家来此有何贵干。”

“我听闻安员外祖上家富后喜做善事,兴修水利,资助疏浚了白茅塘,造福一方。”

安深儒没想到税务衙门的人竟然如此清楚祖上的事,顿时心中有了一股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