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孙可望挥刀就朝要砍刘文秀,白文选一个箭步冲到了刘文秀的面前,拦下了孙可望。
“大将军!昨夜三爷奉大帅之名出营去找你和四爷,这凶手万万不可能是他啊!还望大将军息怒,如今形式危机,你们兄弟之间可不能手足相残啊!”
艾能奇平时与三哥没并无太大的过节,此时听完白文选的话,也觉得就这么杀了刘文秀未免过于草率。于是也跟着一起劝说道:
“大哥息怒!父帅刚刚归天,就先留三哥条性命,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再行处置吧。”
眼见手下有些实力的将军都为刘文秀求情,孙可望也只得暂且作罢。撤回宝剑,见刘文秀还在咒骂自己,孙可望毫不客气的上前朝着三弟的小腹猛踹了几脚,顿时刘文秀疼的没了声响。如今的孙可望可没时间耽误在刘文秀的身上,他鄙视的撇了一眼趴在地上不断扭曲身体的三弟,朝着手下挥了挥手。亲兵们不由分说便将刘文秀拖了下去,刘文秀微弱的声音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了清晨的薄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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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完了刘文秀,孙可望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了新的角色当中。作为全军的领袖,他先是以自愿为由收编了原本那千把来人的山匪,孙可望提出如果不想追随他的人可以即刻下山,他孙可望会给每人五两银子的安置费。山匪原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只要有肉吃,跟着谁都一样。他们见张献忠死了,自然而然就选择了张献忠的接班人孙可望。紧跟着孙可望以谋害父帅张献忠的名义通缉李定国,原因很简单,如今父帅遇害,唯有他李定国不见踪迹,岂不是令人怀疑。老营中的将士多半不相信李定国会谋害张献忠,但众口铄金,孙可望专门安排亲信在营中散布这一消息,慢慢的李定国弑父潜逃的事便被传的有模有样了。那位与刘文秀一起从襄阳城中杀出的随从,刚刚替李定国辩解了几句,声称李定国为了掩护众人出逃根本就没能冲出襄阳城,更谈不上谋害大帅了,一天之后,就有人在河中发现了他的尸体。
最后孙可望要做的就是风风光光的为自己的义父张献忠举办一场隆重的葬礼,通过这场葬礼以向各路义军以及手下诸将们昭示自己已经名正言顺的继承八大王的位置。由于张献忠的尸首没有头颅,他便紧急命人雕了一个金头代替。待到入土为安,一切都整理完毕之后。孙可望下达了自己作为新首领的第一道军令:
全军集结,向当阳城进发。
被关押起来的刘文秀听到这个消息时大吃了一惊,他们此刻的位置,东行就是襄阳,当阳则在西面。如果孙可望勾结朝廷的话,应该直接向东投降襄阳才是,为什么要往西攻打当阳呢?尽管想不通,但这也不影响他被人押解着一路西去。刘文秀抬头看了看阴雨连绵过后难得的大晴天,心里却怎么也明亮不起来,他为父帅的悲剧而难过,更为二哥李定国而担忧。
今天是杨嗣昌五十四岁的生日,在湖北沙市一处略显简陋的庭院内,督师行辕的佣人们正在忙碌着。同去年在襄阳时相比,这场宴席显得寒酸了许多。既没有戏班唱戏助兴,又没有歌女于席间起舞。杨嗣昌脸色煞白,由于胃部不适,他已经连续几天没有正常进食了。
这位督师大人强撑着身体的疼痛,勉强的接受着手下众位文武官员的拜贺。他知道手下这些人的心思,不过草草应付走个过场罢了,正如他们在围剿张献忠时出工不出力一样。饭没吃几口,杨嗣昌便准备起身离席了。
就在此刻,杨嗣昌的长子杨山松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在这位杨家大公子的手中,紧握着一封书信,由于过于紧张,书信已经被攥的不成样子了。
杨山松伏在父亲的身旁低声说道:
“父亲,这是襄阳方向传来的书信,您快看看。”
杨嗣昌仅仅扫了数行,脸色便由惨白变成了铁青色,他抬头看了看在一片阴郁气氛中各怀心思的手下,轻轻拍了拍掌,整个宴席顷刻间寂静了下来。
杨嗣昌强打精神,语气沉重的说道:
“本督奉皇命前来剿匪,历时已经一年了。在座的各位也是备尝辛苦,杨某人在此感谢各位。”
一向高高在上的督师大人突然说出这种亲和之言,在座的文武官员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杨阁老到底是想干什么。杨嗣昌并没有理会手下的态度,用微弱的声音继续说:
“嗣昌原欲立功戎行,效命朝廷。不想剿贼大业一再受挫,我愧对皇上厚恩,愧对众位的鼎力相助。”
众位文武见此情景,想着杨嗣昌定然是要下达新的军事命令了,纷纷起身表着自己的忠心。
“我等甘为督师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在所不惜。”
杨嗣昌惨淡一笑,这些官话他听了一辈子,也说了一辈子。没想到明知是谎言,听起来还是那么舒服。他并没有理会众人,反而抬了抬手示意安静下来。等到院落中再次归于沉寂之后,杨嗣昌缓缓举起了手中的信件,万念俱灰的说道:
“刚刚襄阳方向有书信传来,襄阳失陷,襄王遇害。”
此言说罢,庭院内的众人仿佛顿时没了呼吸,刚刚还在一个个标着忠心的众位官员一个个呆立在原地,宴席之上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