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见状不由得心里很是着急,这老道讲话讲一半真是让人难受。他很是诚恳的对着道士说道:
“还望道长能够指点迷津,在下感激不尽!”
见那老道仍然不为所动,李定国并不死心。终于在他的坚持之下,那道士轻叹一口气指了指营门说:
“一切命中早已注定,小兄弟你何去何从全看那了。”
李定国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营门处问道。
“那?”
老道点了点头继续说:
“天黑之前将有一位你命中的贵人进入此门,到那时你就全明了了。”
“贵人?”
李定国怀疑的重复了一下这句话,他刚想再问些什么。那道士突然提高了声音的分贝说道:
“言有宗,事有君。夫唯无知,是以不我知。天命有数,道法无常。小兄弟你多多珍重,贫道要告辞了。”
这老道说罢之后突然身边冒起了一阵白烟,李定国只觉得一阵眩晕。待他清醒过来再定情瞧看之时,刚刚那老道所待之处早已经是空无一人了,只剩下一捆孤零零的绳子摊在地上。李定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哎呀!难道刚刚的那位道士是个老神仙不成?”
老道带来的震撼与困惑已经将李定国的心头填的满满,他甚至没有了之前想要去找张献忠证明自己忠诚的冲动。李定国的心头在反复的思量着那位“老神仙”的话。
“天黑之前将有一位你命中的贵人进入此门,到那时你就全明了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带着些许期盼的心情,李定国终于等来了日落西山时分的来临。正当他胡思乱想之时,营帐的门帘一挑,走进了一个健硕的身影。李定国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来,来人他并不陌生。刚刚进来的人正是魏渊。
魏渊很是随意的来到了李定国的面前,一句话都没有说而是直接去给他松绑。这下倒是搞的李定国有些糊涂了。
“你、你这是何意?”
魏渊的脸上露出了诚挚的笑容,他很是随意的说:
“杨嗣昌杨督师就要来巡营了,若是让他看到你在这,只怕你就走不了了。你莫要多说,速速逃命去吧。”
“什么?”
魏渊这话彻底让李定国的脑子短路了,这都是哪跟哪啊?他瞪大双眼看着这个之前还与自己以死相拼的明军将领,迟疑了一下问道:
“你为什么要放了我?”
魏渊一脸的苦笑接着说:
“原本我是想说服你与我一同建立一番功业的,但听那刘国能所说你心系张献忠,我魏渊就不自作多情了。英雄就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你若是窝窝囊囊的被斩杀于营中,那连我魏渊都会为你叫屈的。快!四下的人都已经被我支走了,你赶快逃命去吧!”
原本魏渊想了很多大义凛然的话来说服李定国,但当进入这个大帐之时他将之前的想法统统推翻了。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还要讲究一个诚字。
李定国像看异类一般盯着魏渊看了许久,突然那老道的话像是魔咒一般在他的耳边回响起来。
“天黑之前将有一位你命中的贵人进入此门,到那时你就全明了了。”
难道?难道这魏渊就是我命中的贵人不成?想到这李定国又猛的摇了摇头,暗自咒骂着自己道:
“李定国啊李定国!你他娘的瞎想什么呢?难不成你还真要去做那朝廷的走狗不成?”
在将脑海中的杂念暂时抛开之后,李定国朝着魏渊一抱拳说:
“你我虽是对手,但兄弟你的为人我李定国一百个佩服!日后若是战场上相遇,我定会报答此番救命之恩的!”
李定国说罢转身就走出了大帐,魏渊赶忙叫住了他。
“定国兄留步!兄弟我已经为你备下战马两匹,此番回归本部凶险异常,还望你能多多珍重!”
魏渊表情洒脱的接着说:
“来时若是有机会沙场再见,我一定一雪前耻的!定国兄你可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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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国看着魏渊,嘴巴张了张终究是没有说什么。他再度转过身去,抛下了一句“后会有期!”就快步上马,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魏渊出神的望着李定国消失的方向,心头久久不能释怀。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对是错,此刻他的内心犹如这黑夜一般变得万籁俱寂,仿佛所有的思想都被扔到了九霄云外,大脑之内唯有一片空白。
不知在夜幕下站了多久,突然有一丝寒意在魏渊的鼻尖处融化,进而拓展到了全身。他缓缓的抬起头仰望天空,一片片晶莹的雪花在漫天的飘落着。
下雪了...
安静的夜空下,雪花飘落,魏渊不知觉的哼唱了起来。
“崇祯十二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
黄轩、吴又可、刘国能为了配合魏渊的计划可以说是费劲了心思。尤其是黄轩,为了这次说服李定国,为了能够让李定国相信他的占卜之术,那可是做了详尽的调查工作来掌握李定国的相关信息的,甚至最后还不惜乔装打扮成为一名老道来装模作样,装神弄鬼。然而李定国的离去,就意味着之前所做的全部努力都付之东流了。但他们知道魏渊的心情更糟,因此谁都没有再提李定国之事一句话。
雪夜下,魏渊早早的便躲进了梦香之中。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就早早爬了起来。魏渊想在军营中第一个留下自己的足迹,然而走出大帐的魏渊惊奇的发现,在白茫茫的军营之中。有一串足迹早已经很是醒目的被留在了地上,魏渊循着足迹的痕迹望去,只见一片银色的天地之间隐约有一个骑马的身影正在向自己缓缓的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