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渊一行人行至丹霞寺山下集市的时候正直中午时分,此时的秋平乡魏府内早已经是乱做了一团。在得到自己百户关于孙峰已死的禀告后,冯彪假模假式的命令大部分军士将魏府的前后侧门纷纷封住。自己则带着几十名全副武装的亲兵在院内上演了搜寻抓捕魏渊的戏来。
魏府的四周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这些围观的人群由于兵士们拦截在封锁线外呈扇形辐射开来。
“听说魏渊公子犯了人命官司了!”
“是啊是啊!我表哥在魏府里当差,是他亲眼看见的。说魏渊公子一拳就打死了一个军爷!”
“哎呀!那岂不是要杀头啊!”四周的人听到杀头这个词一下子都唏嘘了起来。
张大强捂着腮帮子骂道:“谁他娘的咒三爷!小心我打烂他的脑袋!”
众人一瞧讲话的是张大强,便纷纷闭上了嘴巴不敢多说了。
“我说大强,你的腮帮子咋肿了?是不是跟人干架吃亏了?”旁边一名与他相识的男子问道。
张大强看了那人一眼,也没答话。此时他的心里很是气愤也很是窝火。
气愤的是眼看自己的救命恩人魏渊少爷犯了官司要被人抓去了,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一早他就想联合乡勇们集合保护魏渊少爷,可联合来联合去一共来的才不过区区十几人。一想到平日里乡勇们没少得三爷的好处,可在这关键时候竟没人愿意帮忙出力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窝火的是昨天深夜自己在魏府外守着动静,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府内跑了出来。本来他想上前将那人制伏为三爷立些功劳。可交手胡啦了半天,废了很大力气自己都没能占着便宜。由于腿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影响了移动,自己被那可疑之人一拳打在了脸颊上晕了过去。自己竟然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打输了,让这位从小在乡里逞强斗狠的主很是上火。
冯彪带着孙峰的几名亲信在魏府中仔细的搜寻了一番并没有见到魏渊的足迹。日上三竿,只见那名率军追杀魏渊的百户急匆匆的来到冯彪身边低语了几句后,这位千户大人就慢条斯理的点齐了兵马便带着孙峰的尸体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秋平乡。
在回南阳的路上冯彪好不开心,收了这么多银子不说。还借刀杀人的弄死了对头孙峰。难得他会心情大好起来。
行进的队伍直至黄昏时分才抵达南阳城郊的驻军地点。
南阳,春秋时楚国便在此置邑。北临伏牛山,南接汉水。自古以来这里就是西通关中,东达江淮;南抵荆襄,北控汝洛的兵家必争之地。早在崇祯初年的民变当中,高迎祥、罗汝才、张献忠等人都曾经妄图攻占过这里。但终究在南阳坚实的防御体系面前铩羽而归。此时的南阳城在黄昏中更愈发显得厚重而沧桑,千百年来的风霜与战火给了这座城市足够的底蕴屹立于当今的乱世之下。
城郊军营内将士们显得甚是忙碌,叫喊声与军马的嘶鸣声更是让来来回回的人群显得行色匆匆。
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军官,冯彪意识到这是军队即将拔营行军的准备。果然没错,刚刚回到营中冯彪便得到了即刻打点行装随时准备行军的命令!正当他着手底下的兄弟整理营房以及随军器械的时候,一名旗总急匆匆的来到了他的营房中。
“冯千户何在?”来人气势汹汹的问道
“冯彪在此!敢问兄弟何事?”
“奉左将军军令,召冯彪即可前往军帐!”
“劳烦兄弟带路了,请!”
得到大帅左良玉的召见,冯彪表明镇定但心里不免忐忑了起来。他心事重重的来到了中军大帐。整座营帐中空无一人,这倒使冯彪的心更是一下子悬了起来。
等了估摸一刻钟的时间,大帐外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两名亲兵武士左右一分大帐的卷帘,一名身穿金甲的将军大步走了进来。冯彪急忙倒身施礼
"卑职冯彪拜见大帅!"
左良玉脸色阴沉的坐在了帅帐的正中间,他五十岁年龄的样子,脸上有着浓密的胡茬,皮肤黝黑,一脸满是岁月的洗涤与战场风霜的痕迹。左良玉头戴金盔,露在盔甲帽沿外边的头发已经显得有些斑白了。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微微眯起的眼中光射着寒星,两条弯眉浑厚如漆刷的一般。周身披挂着金色的贴身细琐软甲,胸脯横阔,有一种不怒而自威的大将气势。
“嗯”左良玉微微哼了一声以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