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托大人风采更胜往昔,着实让人羡慕。”
韩林看着眼前人,知道躲不过去了,只能躬身拱手道。
对于岳托,韩林心中其实是心中纠结的。
他在奴地时扯着岳托的虎皮大旗做了不少事,而且岳托也是除了皇太极之外,女真人内部少有的远见之人,其不仅对待汉人还算不错,也是最早主张团结汉人的女真人之一。
而且岳托比较重盟讲信,阿敏在李朝与之缔盟后还大肆劫掠时,也是岳托站出来劝。
当然,毕竟他也是个鞑子,与汉人有着血海深仇。
岳托哼了一声,看了韩林一眼:“聚包衣起事,对我颇有杀伤,回返南朝,也未见飞黄。”
面对岳托的揶揄,韩林苦笑着抱了抱拳。
旁边的张守备则张大了嘴,没想到这韩林竟然和鞑子的贝勒认识,甚至从两个人的交谈中还能感受到颇有渊源。
见韩林不说话,岳托又对着他叹息了一声:“昔日静远情形,我已知晓,此事怪不得你,如果你仍有归顺之意,此事便一笔勾销。不仅如此,我仍可以许你大官做,须知千金马骨,机遇难得。”
韩林看了看旁边若有所思的张守备,心中发苦,这岳托当着张守备的面收买他,无论成与不成,都会让他与大明将校产生结缔隔阂。
好个稳赚不赔的生意。
无奈之下,韩林只能直起了身子,看着岳托正色说道:“归顺之言,贝勒休要再提,我身为汉人,自然要忠于汉人基业。”
岳托脸色一寒:“你真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杀不得你麽?!”
岳托这句话,给旁边的张守备吓了一跳,他的眼睛来回逡游于两个人的身上,左看看右看看,生怕韩林再口不择言,激怒了岳托,将他俩抓去砍了,因此连忙说道:“贝勒息怒,贝勒息怒……”
见韩林梗着脖子不说话,岳托叹了口气,忽然笑道:“你早猜到我杀不得你对也不对?”
韩林也瞬间变换了脸色,笑道:“若非岳托大人前来,小人心中还有忐忑,但见到岳托大人,便知性命无忧。”
对于韩林的这种假意奉承,岳托当做没听到,从怀中掏出一封盖着火漆的信来,越过正使张守备直接递给韩林:“此乃大汗亲笔,望尔回去呈予赵总兵,是战是和,早做打算。”
韩林接过,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与此同时,他也在怀中摸到了一物,想了想也掏了出来,递给岳托。
“蒙岳托大人照拂抬爱,小人用此物做了不少事,今日既见,便物归原主罢!”
岳托只看了一眼,就识得了此物,正是当初自己交给他当做卸粮信物那枚金丝玉佩。
岳托拿在手里看了看,发现保管的还不错,随后又递还回去:“时隔一年,还能相见,那便是缘分,此物就赠予你了。”
这枚玉佩要说值钱,也确实值钱,毕竟是岳托曾经贴身佩戴,但更主要的是它承载着韩林在奴地的诸多记忆。
因此,韩林也一直带在身边,伊哈娜、乌苏、贾天寿、鸭掌子等人似乎就锁在这玉佩当中,偶尔韩林也会掏出来对着它追忆往昔。
礼尚往来,搜罗了半天,韩林也没什么好东西回赠。
只能将自己贴身的短匕给了岳托,嘴里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岳托大人勿怪,小人穷得可以,实在是没有什么好东西相赠。”
岳托接了过来,哈哈一笑:“南朝有云,‘千里赠鹅毛,礼轻情意重’也便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