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看毛有福是一根筋,但他作战确是十分勇猛。
听到韩林第一声呼喝以后,当先跃马而出,直奔方才苏日格所指的渡河处而去,竟然毫不爱惜马力,不久就将众人甩出去二十来步。
韩林高声叫着他也根本不听。
嗖嗖声响不断,对岸的鞑子经历了一阵慌乱以后,以为韩林等人偷袭过后便要逃跑。
在另一个头目的叫喊声,也迅速地做出了反应,虽然鞑子的逻骑人数少,但过往的经验给了他们十足的信心。
两方皆纵马疾驰,沿着一个方向跑,一边跑,对岸的鞑子一边往这里射箭,好在隔的远,绝大部分箭矢都落在了河畔,剩下的一些也在战马飞奔之下,落在了马后。
鞑子都是硬弓,连他们都射不到,那带着软骑弓的韩林等人的射程更加不足,韩林叫停了反击,一边大声呼喝着叫人小心策马,小心闪了蹄子,一边向来处望去。
“狗日的徐如华,叫他去搬援兵,这都过去几时了,怎地还不到?”
杨善一边策着马,一边大声喊道,一阵凉风钻进了他大张的嘴里,咽住了喉头,杨善赶忙偏过头将这口凉气呕了出去。
听着对岸不断传来的叫骂,韩林悄悄地观察了己方的骑队,虽然还保持着最基本的阵型,但是与训练时那种稳而不乱相比,还是差得太远了。
而且除了队官以外,战兵们的脸上都有一丝凝重,甚至慌乱。
“看来还要多经历几场阵仗,才能由新卒蜕变为老卒。”
韩林心里默默的想。
三里地的距离片刻功夫便到,远远地韩林便看见了苏日格所说的那处浅滩,那是一处如女子蜂腰的地带,一些光滑的鹅卵石组成了女子的衿带。
看着正要缓马渡河的毛有福,韩林大声喊道:“毛营官!快退!既然鞑子来追,那便是鞑子渡河,不是我们渡河!”
兵法有云:隔水对垒,半渡而击。
渡河势必会放缓整个队伍的速度,鞑子紧咬着不放,韩林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于是对着毛有福大声喊道。
毛有福听到身后的喊,没想到韩林竟然临时改变了主意,微微一愣,赶忙催着已经渡过大半的马转身。
但涉水骑马,向前就已经够慢的了,更遑论要回身。
眼瞅着对岸的鞑子越逼越近,毛有福也有些慌了,提绳夹胯,连连催动战马转身,但战马要是一直放开蹄子狂奔还好,等放速再想提速可就难了。
毛有福见一个鞑子已经挽了弓,脸色大变,紧忙一缩头,嗖地一声,一支箭就贴着他的头皮飞远。
随后又是一阵箭矢,好在鞑子为了发挥弓力更擅长抵近射击,剩下的箭矢都没有射中他,但距离已经越来越近。
此时也已经近了的金士麟和苏日格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分两翼从骑队中跃出直奔着毛有福而去。
“快些!再快些!”
高勇从撒袋中摸出一支箭搭在了弓弦上准备随时放箭。
金士麟和苏日格已经来到了毛有福的近前。
金士麟手中的骑弓崩崩作响,连珠般地射向飞奔而来的鞑子,鞑子们见状驱动战马躲箭。
也就是金士麟争取的这片刻功夫,苏日格从马上跳了下来,涉过脚踝深的冰冷河水,左手一翻就将一柄小刀握在了手里,
“抓紧绳子,坐好喽!”
说完对着毛有福战马的马臀狠狠地扎了下去。
刀锋入肉,吃痛下,毛有福的战马一声嘶鸣直接人立而起,差点将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毛有福给掀了下去。
接着毛有福的战马三两步便蹿了回来,提着缰绳的毛有福拉都拉不住,只能趴卧在战马的背上,任由其放开蹄子狂奔。
而他战马的屁股上,还插着苏日格的那柄小刀。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