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早前所说,鞑奴如今西强而东弱,何不趁此机会,如东江镇所做那般,遣兵入奴,施敌与压,入朝奴兵,定然回援,届时是打是退,全听我意,这既无需与鞑奴攻坚,另一方面也可以解了东江镇和李朝之围……”
“围魏救赵。”
曹文诏此时点了点头,接话道。
韩林对曹文诏一竖大拇指,嘴中赞道:“曹游击不愧良将,一句话便点破了其中的关键脉门。不错,此乃围魏救赵之策。”
对于韩林生硬的奉承,曹文诏竟然脸上也不红,倨傲地受了。
“想法不错。”
坐在赵率教和纪用下首的左辅与朱梅不同,他先是对韩林笑着点了点头。
但韩林知道,他肯定也是不认同的。
果然,左辅的话锋一转:“能行进退之道,兵力定然不会多,可咱们谁人真个知晓奴地情形?孤军深入,万一反倒是鞑贼的请君入瓮之计,岂不是要损兵折将?”
“即便如你所说,东弱而西强,我军入奴地袭扰,咱们又不以据地为目标,终归是要退地,到时候惹恼了皇太极,遣兵来攻,岂不是为了东江镇平白遭灾,又坏了抚台大人的事。”
左辅再次对韩林笑道。
“小心抚台大人打你的板子,到时候你可莫怪堂上众人没有阻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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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戏谑,惹得堂内众人纷纷忍俊不禁,各色笑声顿时而起。
“韩林呐!”
纪用将已经端了许久的茶碗。
也对着韩林笑道:“为皇上分忧,为厂公解难,是臣下职属的本分。你有心了,可万物皆讲究个根本,此策也着实如左大人所说,不能行。快!将你的上策说来,与咱们听听。”
韩林对纪用抱了抱拳:“纪大人教训的是,那小子便直说心中上策好了,裴世期常言:‘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韩林向堂中的众人问道:“众位大人可知鞑奴兴兵之前,必做甚么?”
马爌不假思索地配合着说道:“自然是散播谣言。”
“然也!”
韩林都快感动哭了,还是自家大人心疼自己这个下属啊!你瞧,配合的多么好!
因此他重重得一点头。
“鞑奴每每来犯,必先遣细作奸细妖言惑乱,教我军民惶惶,难理生计,彼可行之,我如何不能行?何妨偷师于奴?”
这下众人眼睛都是一亮,连一直以来都持反对态度的都下意识地看向了韩林。
“于皇太极散播皇太极得位不正,诸贝勒有心覆之,教皇太极心生疑窦,不敢教大军旷日浪荡于外;于诸贝勒言皇太极有意借刀杀人,假李朝、东江之手,亡其精兵,进而再以罪削其牛录;于治下之民言建州女真有意独大,要效仿他年杀穷鬼、杀富户之事,以汉人、诸申之死而活建州女真。”
“奴地正值天灾人祸之际,散播之下定然自上而下人人自危,皇太极安敢教大军露于外?”
“东李之围,解矣!”
“贝勒反心,燃矣!”
“诸申合流,散矣!”
“女真国力,削矣!”
“届时,打击走私,不教一粒米,一斤铁入奴,再东联内喀尔喀残部、西合东江、李朝,三路安步当车、徐进缓压,鞑国必先溃于内而再败于外,何愁不能复辽?!”
“诸位大人!此乃天赐良机!若再过个三五年,教皇太极得了势,恐怕再无如此成效!天授不取,反受其咎,恳请诸位大人三思!”
一瞬间厅堂上下,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韩林这上策,如若雷霆,炸得众人脑袋轰鸣。
哪里是什么解围之计。
分明……
是复辽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