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率教眼里闪过了一丝失望,继续环顾。
朱梅、左辅的地位与赵率教相差不大,因此敢在他面前谈论,曹文诏是性格所至,但也因为左辅的软刀子知难而退。
环顾了一周以后,见台下的将校皆低着头,赵率教的失望更甚。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居于末尾的那个人身上。
想了想,赵率教点了韩林的名:“韩贴队,你先自奴地逃脱,后又入奴地绘图,鞑国情形,这里恐怕属你最为知之,不知你有何想法?”
韩林正眼观鼻,鼻观心的在那里老僧坐定,原本想着这种大人物的议事,能够说上话的,最次也得是个游击,他这小小的贴队官,怕是带个耳朵就行。
可赵率教点了他的名,韩林心中苦笑。
从赵率教的态度可知,他是十分想驰援东江镇或者去奴地进剿的。
可一来,他是袁崇焕手底下最为信任的将领,袁崇焕甚至为了他,将满桂给召还,让赵率教尽统关内外兵。
二来,坐到他这个位置,已经难以言而由衷,话从口出以后,必定牵连甚广,环绕在他身侧的将校们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因此进取之事,不能从他的口中出,可满堂的将校只有小小的游击将军曹文诏开了口,但马上又被左辅给逼退。
怎么能不得罪遮挡辽左的袁姓巡抚,又能满足眼前现管的赵姓总兵。
这是韩林当前所面临的难题。
被赵总镇当枪使唤了啊……
韩林想了想,从座上站起身,先是冲着赵率教一拱手,随后又对着满堂将校再一拱,嘴中谦道:“有总镇和各位副总兵、参将、游击大人在这里,小子不敢妄言。”
见从末席站起来的是个连把总都不是小小贴队官,众人面上都有些难看
现在什么人都能在屯卫的衙署当中登堂入室了?
虽然因为其入奴地、进献绘图之事,众人对韩林都有所耳闻。
可韩林终归还只是个管着五十人的小小贴队官,与在座最小的游击,相比都隔着十万八千里。
地位可以说是不可同日而语。
我等还未发话,赵总兵怎地就点了他的名?
抱着这种心理,连韩林的顶头上司游击马爌也在坐视。
看见众人的脸色,赵率教在心中冷笑,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既然都不敢说话,那也就都别说话了。
接着,赵率教对韩林颔了颔首:“本镇今日里召集部众,就是要共论军情。此处职无大小,位无尊卑,但说无妨!”
“我叫你说,你就说!”
随后赵率教又对着韩林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
“得,看来不说出赵率教心中的所思所想,这件事是不能善了了,赵总镇,你这是将俺往死里逼啊!”
韩林在心中的苦笑更甚。
接着他咬了咬牙,说道:“而今局面,职下有三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