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山中清净地只能听得清虫鸟声,山下路边远远地歇了两匹马,马上两人扯了扯缰绳将马拉住,其中一人说道:“家主,看样子他们是都休息了,我们还要上去吗?”
另外一人正犹豫间,忽见山中小楼灯光大亮,紧接着旁边的小屋也全部亮起了灯光。
“不对,”只听得那人说道:“这么晚了突然灯光全部亮起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谷城,我们现在就上山。”
“是。”谷城应声道。跟着长孙裔下马,一起走山路往小楼走。
山上,云忆音正睡梦中忽地一愣子坐起,只见产婆站在自己的面前,颇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姑娘,夫人怕是要生了,需要你帮忙。”
“好。”云忆音二话不说起身穿衣,将自己拾掇好,以备等会利索做事。
跟着产妇出得门外,却见云伯已经在往大锅里倒水,常升正在生火,三儿也在旁边支起了煎药的锅子。
云忆音问云伯道:“晚上吃饭还没有什么动静呢,怎么这会儿就要生了?”
云伯回道:“你紫姑下午的时候就有些阵阵抽痛,怕你们担心就没有说,晚间睡觉时越来越重,见你们都睡了,怕惊扰你们,便没有提起,这番是肚子实在抽痛的厉害,才告诉我,让我去喊林大夫。这会儿林大夫看了说怕是要生了,让我们做好准备。”
产婆看了看烧水的锅子,说道:“这点水肯定不够,还要另支个大锅再烧一锅热水备用。”
“我去。”常升说着边往柴房里里去取大锅,如今他对这里跟自己家一样熟悉。
云伯也去支棱架子,准备起火。
云忆音见他们在忙,当即走向小楼。
堂屋里,林福泽正端坐在那里,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屋里的动静。见云忆音过来,朝她使了使手势,让她去屋里。云忆音会意,当即进了紫姑的房间。
房间内,紫姑此番阵痛的厉害,时不时地抽着冷气,双手紧紧拽住床榻,脸色颇有些苍白。
“紫姑。”云忆音坐到床头,握住紫姑的手,希望能给她一点力量。
紫姑连忙露出一副微笑的神色来,忍着痛说道:“这个小家伙这会儿动地越来越频繁,怕是今夜就要生了。嘶~”说着又是一阵冷气。
云忆音见紫姑一直坐在床上,便抬首问坐在外间的林福泽道:“林大夫,紫姑这个情况是不是要起来多走动走动,更有利于孩子的出生。”
“是也。”林福泽在外间回道:“若是体力好的话,确实可以多走动走动,这样有利于生产。”
云忆音看了眼紫姑,小心翼翼地问道:“紫姑,你可还要站起来走走?我陪着你。”
“嗯。”紫姑点点头。
云忆音扶着紫姑站了起来,慢慢地下了床,在房间里挪了起来。云忆音怕紫姑疼得厉害,有意让紫姑分散注意力,故开始给紫姑讲起了相声。云忆音一人分饰两角,时不时地变换音色,倒真是把紫姑的注意力分散了不少。
房间外的林福泽也在听着云忆音的故事,一时间倒也被她的故事吸引,微微翘起嘴角,心中暗想助力过那么多妇人生产,倒是不曾遇到过这样的场景。
半山腰上的长孙裔同谷城看着小楼外升起的篝火,谷城问道:“公子,这么晚起火烧锅,莫不是那妇人要生了吧?”
“算算日子也应该差不多了。”长孙裔回道。
黑暗中,谷城有些犹豫地问道:“公子,妇人生孩子,我们这个时候过去,适合吗?”
长孙裔抿了抿嘴,说道:“去吧。他们也就那么几个人,这个时候过来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说着又拉了拉马绳,向山上走去。谷城跟在后面慢慢往上走。
常升在屋外烧着火,远远地看见黑暗中似有人牵着马上来,常升怕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确实看到了有人上来,立马生了警惕之心。当即嘱咐三儿道:“三儿,我下山去看下,你看着点篝火。”说着回屋取了剑,隐入黑暗中。
云伯在屋内听得声响,忙出来问道:“三儿,发生什么事了?”
三儿看了看黑暗中的人影,低沉着声音道:“你看山路,这个时候还有人上来,常升大哥怕是觉得有点奇怪,让我看点火,自己下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