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忆音微微点头。
当晚,众人又是寒暄了几句便各回各的住处了。常升在长孙裔的房间打了地铺,夜里有需要的时候伺候着长孙裔。
第二日,其他人一大早便各自出门办事,云忆音取了笔墨纸砚到长孙裔的房间里,同长孙裔商量着折子上的内容。
云忆音先写了一份草稿出来之后读给长孙裔听。长孙裔听完后点点头道:“大意是没问题的。只是陛下如今多疑且极好面子,折子里面有些措辞还需要好好斟酌一下。”
“确实如此,”云忆音点点头:"这个法子要真正落实起来,前提是要把这些大人们给哄好,让他们觉得此事既是对他们有利,又是让他们与有荣焉的事情。"
“嗯,”长孙裔点点头,又有意问道:“你昨日说修建河道这个法子是你从我收藏的那些孤本里看到的,不知道是哪一本?名字是什么?”
云忆音愣了愣,他昨日没有提出来,还以为他没有重视这一点,不过以长孙裔这个记忆力,怕是也不好哄骗他,便直截了当地说道:“不是从你的那些孤本上看来的。但确实是从书上学来的,但是具体哪本书,叫什么名字,我也是确实不知道了。”
长孙裔见她回的倒也真心,便不再纠结地问下去。于是说道:“我们再来合计一下奏折的内容吧,此事宜早不宜迟,要尽快落实。”
“嗯”云忆音点点头。
晚上诸葛轩等人回来,看了二人写的折子赞不绝口,连一向不喜识文断字的宇文勇都从头看到尾,觉得内容甚是有趣有理。云忆音当即誊抄了一份到折子上。
第二日一早,诸葛轩便让人将折子加急送往京都。
乾清宫内,皇帝逐个审视内侍送上来的折子,这些折子都是经过内阁审阅后提交上来的,故而会按紧急程度分类排放。
皇帝拿起最紧急那一列的第一个折子,打开来便见到长孙裔同诸葛轩及宇文勇联名上的折子。乍眼看去长孙裔的字迹跃然眼前,待再细看下去,皇帝倒也发现这字中的不同来。皇帝自幼同长孙裔一同成长,对长孙裔的字迹了如指掌,此番折子的字迹笔锋虽然与长孙裔的一致,但是还是多了分柔弱在里面,少了些刚劲有力。皇帝挑挑眉,他不会相信长孙裔经此番经历连笔风都会变,而此种折子一般除了自己人不会假入人手,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长孙裔身边有了能替他代笔的极其信任之人,而这个人与长孙裔又极其亲近,亲近到不分你我。皇帝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心中顿时生出一番不悦来,想当年,他
也是同长孙裔一般亲近,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曾让他写着与他一般地字迹,美其名曰各有特色,其实不过是身份地位所桎梏,避免横生枝节,使得他们必须要有所差异罢了。皇帝从头至尾看完了一遍折子,对折子内容深感新奇,故又看了第二遍。第二遍看了以后,当即喊道:“来人。”
内侍应声而入,只听得皇帝道:“宣内阁大臣当即入殿,就说朕有要事相商。”
“是。”内侍应声而去。
半个时辰后,内阁大臣全部到殿。众人坐定后皇帝当即说道:“长孙裔等人提上来的折子诸位想来是都看过了,不知诸位有何看法?”
工部尚书当即上前赞道:“陛下,此乃利国利民的好事啊,老臣认为应当试试。”
户部尚书却持反对意见,当即道:“老臣反对。此番修建河道要将东水西引,我安国地域辽阔且地势复杂,想法是好的,实施起来怕是举步维艰,所需花费的人力物力不可估量,以如今的国库,定然是支撑不了啊。老臣的意思,与其半途而废,不若直接就不做。”
皇帝斜睨了他一眼,眼神中讥笑一闪而过。工部尚书捕捉到皇帝的情绪,当即怼道:“当初陛下要赈灾,你也是这番哭穷,让那群年轻后生为难,得亏他们自己想的主意从民间筹集,最后也没用你多少银子。如今后生们想做点利国利民的好事,你却又这番阻拦,我看你眼里除了银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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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户部尚书老脸涨红,随即禀报道:“陛下,老臣之心天地可鉴。只是如今安国东边接连水涝,西边接连干旱,百姓们逃亡的逃亡,没逃亡的也差不多连自身都顾不上了,已然没有钱交税赋了,如今国库空虚,确实是不能大动干戈啊。”
工部尚书抓到了把柄,当即怼道:“你既知晓赋税收不上来的原因,还不愿去解决根本性的问题,你安的什么心就要问你自己看看了?”
“你?”户部尚书被怼得无话可说,当即跪地喊道:“陛下,老臣之心,天地可鉴,不是老臣不想,确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陛下,老臣有话要讲。”宇文玄策作揖道。
“爱卿请讲。”皇帝立马回道。
宇文玄策上前道:“陛下,老臣觉得以工代赈的主意确实不错,且修建河道也是长久利国利民的好事,老臣觉得或可一试。只是此举是几个年轻后生提出来的,具体落实起来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老臣觉得是不是我等也得尽力在后面推波助澜一番?”
“爱卿的意思是…”皇帝有些犹疑地问道。
“老臣愿安排各州县防备军协助百姓修建河道。”宇文玄策道:“我安国军队受百姓供养,关键时刻定然要乌鸦反哺,携报以还。”
“陛下,”诸葛明这时也走上前来道:“臣也认为修建河道此举利国利民,此对陛下来说,也是丰功伟绩一件。故臣赞成此举。臣附议,若有什么需要臣出面的,臣定当义不容辞。”
“嗯”皇帝点点头。
当日,皇帝便下了圣旨,举国修建河道,召集流民以工代赈,并派工部尚书刘有铭全权监督落实,下令各方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