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小哥。”掌柜的说着领着云忆音继续往内院走。
迎客来后院厢房里,掌柜的上首位置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位老人。见云忆音跟在掌柜的后面踏门而入,老妇人一时神情有些激动,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就要往云忆音走来。
掌柜的连忙小跑过去扶住老妇人,道:“母亲当心。”
老妇人盯着云忆音看了看,突然“哇”地哭出声,道:“老天待我不薄啊!”说着拽上来云忆音的衣袖。
云忆音一时有些愣怔,待再细看老妇的脸,总觉着有种熟悉的感觉,似是做梦时那位跟在幼年司马云淙后面追着跑的那个老嬷嬷。不知为何,云忆音见她如此,自己竟也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云忆音连忙控制情绪,任由老妇人拉着自己,一时手足无措,竟也不知如何安慰她。
掌柜的连忙拉过老妇人,提醒着说道:“母亲可得控制些,莫要吓着了人家小哥。”
“哎,哎”老妇人连连点头,忙拿起手绢擦拭了眼泪,转身拉着云忆音的手,带着她自两侧桌椅相邻而坐。
老妇人上下打量着云忆音,颇觉欣慰,想到这一两年来的跌宕起伏,一时间尽不知说什么好。
“听小儿讲公子前段时间受伤了,最近可还休养好了?”上首的老者这时也坐在了云忆音的对面,见老妇人不说话,便问道。
“嗯?”云忆音有些困惑他怎知晓她受伤一事。
掌柜的适时在旁边补充道:“小哥受伤后长孙公子曾派人来寻的老身,是老身安排的林贵去给小哥看的诊。”
云忆音挑挑眉,心想这就对了。她从进门后就一直在想为何长孙裔会再次让掌柜的单独带她出来,原来中间有这么一层故事,不过长孙裔却未曾对她提过什么。如今想来,怕是这个掌柜的和林贵一样,都是司马府旧人。于是回道:“林大夫的药甚是管用,这才刚用了几日,面上看来是都恢复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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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老者点点头。
老妇人这时似是想起了什么,在旁边有些试探性地问道:“听林贵说公子头部曾重伤过,如今恢复地怎么样了,可还能想起些什么?”
“伤口确实是消弭了一些。”云忆音回道:“只是婆婆您说的想起什么是指什么?”云忆音故作不解地问道。
“这---”老妇人一时被问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掌柜的连忙在旁边圆场,说道:“母亲,小哥才刚恢复好,一切不宜操之过急。如今既是能相见已是上天垂帘。”
“是啊,夫人。”老者也说道:“你莫要问些莫名的话吓着公子。”
“是咧,是咧。”老妇人连忙点头。然后又似想起了什么,吩咐掌柜的道:“儿啊,你快去将我那一直摆在菩萨面前的锦盒拿来。”
“哎”掌柜的应声,向云忆音点头,退进了里间。
老妇人一直看不够的盯着云忆音看,云忆音朝她笑笑,不知说什么好。须臾间,掌柜的从里间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锦盒。
老妇人伸手接过,将它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块玉佩。云忆音顺着看去,只见那玉佩通体透明,色泽温润,是为上品。
老妇人道:“这玉是老妇特意买来在寺庙里开过光,一直摆在菩萨面前浸润过香火的,是为保平安而求。今日请公子莫要嫌弃,给老妇一份薄面,敬请收下。”
“不不不”云忆音连忙推辞,道:“初次见面,怎好收如此贵重之礼。”
老妇人见云忆音拒绝,似有想到了什么,面容有悲切之意,掌柜见状连忙在旁边说道:“小哥且收下吧。也算是全了我母亲的一片心意,让她老人家也能够心安些。”
“这-”云忆音面色非常犹豫,不想接这块玉佩。
老者也劝道:“公子莫要觉得有什负担。你收了这块玉佩可是救了老妻的一条性命,让她心安好过她整日以泪洗面,惶惶不可终日,不能安度晚年的好啊。”
云忆音仍有些犹豫,按说她替司马云淙接了这块玉也没什么问题,可是她这副身体是司马云淙的,灵魂却不是,若是收下了,总归是有种受之有愧的感觉。
老妇人见云忆音仍有些犹豫,想到已故的亡主一家,不禁又控制不住,悲上心头,又是几滴眼泪落下。云忆音见状立马回道:“老婆婆,我收下了。”
老妇人愣了愣,眼中含泪的望着云忆音,心下却一阵欣喜,对云忆音道:“这玉也算老妇的一片心意,公子若不嫌弃,便让老妇为您带上可否?”
“好”云忆音点点头,起身来到老妇人面前微低下头。
老妇人有些颤颤巍巍地将玉佩划过云忆音的头顶,顺着绳子将玉佩拉到云忆音的脖前,微微倾身上前,在看到云忆音脖颈处那几乎弱不可见的黑痣时,手顿了顿,终是将玉佩给云忆音带上了。
“多谢婆婆。”云忆音作揖道谢。
“哎哎”老妇人面上闪过阵阵欣慰,多看了云忆音几眼,嘱咐道:“公子若有闲暇,可多来客栈坐坐。若是不嫌弃,可多来府中走走哈。”
“好的,多谢婆婆。”云忆音回道。
云忆音坐回座位,陪老妇人拉了点家常后,便由掌柜领着去寻长孙裔。
老妇人目送着云忆音离开,待看不见她的身影后,往后踉跄了一步,老者一惊,连忙上前将她扶回座位。
老者见妇人苍白的脸上有些难得的激动。想到了那种可能性,不由心里也有一丝的兴奋。只是他还是不敢确定地问道:“夫人觉得刚刚那位小哥是青鸾主子吗?”
“没错!阿鸾是我从小教导大的。近年来,因为司马家的惨案,我越发的想念他,他的音容笑貌在我脑海里也就越发清晰。我是不会认错人的。”老夫人激动地说。
“夫人,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因为你最近过于思念阿鸾,所以见着一个相像的就认为她是阿鸾了?”老者劝道,“我刚刚在暗处观察,那个小孩虽然长得和阿鸾相像,但是神情似乎不似阿鸾那般。”
老妇人这时激动地捶起了桌角,喊道:“就是他,一定是他。阿鸾自出生后脖颈处便渐渐长了一个黑痣,那黑痣一般不会注意到,我刚才看到了,确实一般无二。”说着老妇人虔诚地拜道:“阿弥陀佛,感谢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让我家小主能够平安活着。”
老者这时也完全相信了。老妇人是宁彩儿的乳母,双生子出生后她也一直服侍在身边,只是近年年岁大了,宁彩儿不忍她继续操劳,才让他们出府别居,颐养天年。
想到这里,老者又道:“如今看青鸾公子的样子,似是对以前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以后也不知能不能想起来。”
老妇人又是泪目,呜咽地道:“若是不能想起来就罢了。如今倒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就好,别的也不去妄想了。你让儿平时与长孙府多来走,暗地里多关照些。老家主们虽然走了,如今独留这一脉,不管她未来怎样,她还是我们的主子,我们还是要尊着护着。”
“嗯”老者一脸赞成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