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怒气难压,站起来来回回疾步走了两圈,问道:“裴大人,军粮有问题,负责押送粮草的是谁?此事当不难查,为何不能拿人开审?”
裴浩摇头:“殿下请看这一份。”
裴浩将另一份案卷往祁霄面前推了推。
祁霄只得坐下,继续看案卷。
户部饷银发往辽山郡,到堇州府时只剩了两万两,其中一万两已不翼而飞,堇州府用两万两筹措粮草,送往辽山郡,负责押送粮草的长史在事发后就投缳自尽了,大理寺根本连审问的机会都没有,堇州府知府李常言现已捕拿下狱,不过他抵死不认,大理寺派人去了堇州府,发觉李常言家徒四壁,家中只有一老仆伺候,挖地三尺也不能从李家挖出三两银子,更别提一万两军饷了。
要么李常言极善伪装、另有密库,要么他是被冤枉的,贪墨之事与他无关,他不过是个替罪羊。
但无论如何,寻不到军饷和粮饷,这案子结不了。
祁霄看完案卷忍不住一叹,慢慢放下了手中卷册,抬眼看向裴浩,直问道:“还有一事请教裴大人。”
“殿下请说。”
“陛下,为何命我辅助裴大人?”
玄机、天策二营不在朝廷制内,只听命于皇帝一人,百年来一贯是对外不对内,陛下要用天策营肯定不能直接交给裴浩,只能由一个皇子暂行其事。军饷一事牵涉到大皇子,但老五老七都是陛下跟前长大的,难道不比祁霄更懂其中关节?为何要让祁霄插手?
裴浩看了看祁霄,又低头喝茶,半晌没回话。裴浩心中确实有些揣测,但圣意难猜,万一猜错了呢?他十多年来埋头做事不涉党争,现在向祁霄说那些十分不妥,难保将来不会招惹祸端。
久久等不到裴浩答话,祁霄却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裴浩略有好奇地看了祁霄一眼,他明白了?
裴浩不说话已经应证了祁霄的猜测,军饷案只怕不光涉及大皇子,连秦氏和公孙氏也与之有关,所以陛下不放心交给老五或者老七,正好祁霄回元京,他与两党毫无关系,也是最不能被收买和威胁的人,他可不就成最佳人选了。
如此回头一想,最近陛下对他青睐有加,又多次试探,怕是早有意让他插手此案,只是没想到大理寺卿罗瑜竟会遇害。
“我们该从何处查起,裴大人可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