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意看着那个挂上了婚纱照的地方,那里有他们的婚姻存在过的痕迹。
她嗤笑了一声,转头看向了薄庭,这就要出去:“我不会在这里!”
薄庭拧眉看着江晚意去到了原先住的客房,狠狠关上门。
这犟种一样的脾气,让薄庭心下烦躁了起来。
“她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薄庭转头,看向了一直在这里服侍的张嫂。
张嫂端着些吃的,把江晚意的所有都看在了眼里,也将这一段婚姻看在了眼里。
瞧着薄庭,这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
她忍不住开口:“少爷,你只是想要太太回来,从开始到现在,你抱着的都是一颗征服的心,想要太太低头。婚姻不是低头,夫妻关系更不是较量,比谁狠心,比谁熬得住……”
言至此处,张嫂摸了摸眼泪:“是,少爷喜欢林小姐,林小姐来睡过的地方,你又要太太睡进去。如果换了你是太太,你愿意吗?太太不是不满足。”
“而是少爷错在你没有把太太当个人,你从来不负责太太的情绪,只需要让她服从。”
“少爷,你……不会爱人,不如还是放过太太吧,我看太太,也不稀罕财富。”
薄庭没想到张嫂会说出这种话来。
书房里面,薄庭英俊的面容,显在香烟的薄雾之中,有些模糊不清。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张嫂的话。
她说他不会爱人。
薄庭拧眉。
什么是爱人?
等他细细思量,又觉得好笑。
他为什么要爱江晚意,他不会爱,也不需要爱。
这一场婚姻,开始就是一场错误的交易,他也不预备付出爱那种让人不理智的东西。
他只需要一切回归原位,就足够了。
至于江晚意,在他可控的范围之内,只要不过分,他就能稍微满足她,维持她薄太太的体面,这是他最大的诚意。
成年人,谈什么爱不爱?
可笑!
薄庭轻嗤了一声,回过神来。
想要把烟掐灭时,却没有发现水晶缸的影子。
恍惚间,他想起来,当初抽烟的时候,江晚意凑在自己跟前,软软的同他说:“薄庭,抽烟一点都不好,而且我都不喜欢烟味儿,你不要抽烟好不好?”
那时候薄庭正在事业冲锋期,听见她这样的话,忍不住不屑。
她喜不喜欢,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喜欢就离远些,不要黏上来。”
他继续抽烟,无动于衷,没有改变。
江晚意的小脸,瞬间就会垮下来。
可是后来,江晚意会在夜间,他最忙的时候,送上吃的,送上一杯合口的咖啡。
他在不知不觉之间,就没有动过烟。
薄庭拉出抽屉,发现自己抽的这一包烟,已经过期很久了,他也忘记,自己是多久没有抽过烟了。
心思沉了下来,薄庭叫来佣人清理,问了一声:“太太呢?”
张嫂道:“刚才去进去送牛奶,看见太太睡着了。”
薄庭嗤笑:“她倒是好睡。”
“太太前几年的时候睡眠不好,胃口也不好。”张嫂提醒。
看着茫茫夜色,薄庭钝然开口:“换个房子吧。”
张嫂瞳孔一睁:“少爷说的是真的吗?”
薄庭垂眸。
这个念头才起,他又按下去:“不用了,这里挺好的,我只是随口一说。”
这样下去,非要惯坏了江晚意。
她现在已经很不得了了。
“等她以后表现好再说。”
张嫂脸上露出了点笑脸:“少爷还是挺在乎太太的。”
薄庭拧眉:“我并不在乎,只是需要她留在这里。”
听见这话,张嫂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在一起时间久了,养一只猫儿狗儿,也会有感情的。
薄庭笃定,只是这么点感情而已,什么在乎,什么爱,不可能有,他也给不了江晚意。
只是不知不觉的,他来到了江晚意的房间。
躺下时,她浑然不觉。
小小的一只,像是没有安全感的猫儿一样,蜷缩床边上。
这是他们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
薄庭敛眉,靠近。
在她身后,轻轻拥住她的身子。
江晚意猛然惊醒,吓得坐起身,打开了床头灯看着他。
油黄的灯光朦胧如纱,薄庭看见江晚意悚然的表情,心中不知如何,像是被人塞进了一团棉花,有些喘不过气来。
“看见是我,很害怕吗?”薄庭坐起身来,面色如常:“夫妻睡在一起,在你心里很稀奇?还是说,你已经回来了,却不预备跟我做真夫妻。”
即便是没有要碰江晚意的意思。
薄庭还是被她这种抗拒,激的不轻。
江晚意抿唇看着薄庭,有种无力感跟绝望感吞噬这希望跟内心。
她现在,差不多就是薄庭的一个掌中之物。
“夫妻……什么是夫妻呢?”江晚意脸上露出讽刺的笑,看着薄庭:“结了婚,守在初恋情人身边。初恋离开了,直到回妻子房间的夫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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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庭,在你心里,什么是夫妻?”
薄庭拧眉看着江晚意:“我们现在这样,就是夫妻!有法律承认的,就是夫妻!”
“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到底在矫情什么,江晚意?”
“我矫情你不干净。”江晚意毫无顾忌的将话抛出:“我别扭你脏。脏了的男人,还碰我,我在意。我有洁癖,不能跟别人,公用一个男人,决不能。”
薄庭原本松弛的面色,寒了下来:“我说过了,我跟林清婉已经……”
“你扪心自问,你在我们的婚姻之中,从来没有跟林清婉发生过夫妻关系,做过夫妻才能做得事情吗!”江晚意的声音,骤然放大,没有跟薄庭继续开口的机会。
吼出来之后,薄庭沉默了。
他做了,就是老宅的那一次。
老夫人原本是要成全他跟江晚意的,谁知道,林清婉出现了,他不记得中间如何,只知道,第二天,林清婉赤身裸体躺在他身边。
告诉他,该做的都做了。
床上,也有血。
那个药,的确是会让人断片。
看见薄庭没有再开口,江晚意嗤笑:“不止一次吧?就这样,你还怎么有这个底气跟我说,我们是夫妻的?是谁家的丈夫,会跟初恋情人牵扯不清?是谁家的丈夫,会把初恋带到家里来,让她住婚房?又是谁家的丈夫,在婚姻四年之中,妻子想要他的时候都找不到,他每个日夜,就连结婚纪念日,都陪伴在初恋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