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轻笑一声,眼睛一直都很黑亮,似乎从未有过惧怕,只是说着话都有些大喘气,显然内里是被打伤了的。
"那就如你所愿!"
过去的那个道士,哼哼地撸拳擦掌,嘴角带着不忿的愤笑。
"兰郢!住手!"
只是那个道士还没动手,就被敬深喝止住了,而后深深看了一眼大熊。
"把他拖去医院,他们都是顾缚卿的人,打残了也不好交代。"
毕竟他们所有人此行来这里,都是因为顾家的缘故,也算是自己人,现在打的非死即伤,也不好交代。
何况……
敬深看着大熊疤痕交错的下半张脸,总觉得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但是大熊看起来也就是顶多三十岁左右,自己并不记得和这样的年轻后生,有过什么交道或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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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
大熊被拉扯着,依旧在挣扎不走,眼睛直直看着那扇纹理蹒跚的白色房门,见不到姬凌音平平安安地出来,他就是死,也不会离开半步。
人与人之间的感应和缘分,真的很奇妙,甚至有时候说不上来。
姬凌音一句"你的眼睛很漂亮",就那么直直地刺进了大熊的心里,自此有了异样,便再也不复当初了。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大熊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也不明白自己对姬凌音是什么感情,他只是知道,在自己丑陋被嫌弃斑驳的前半生里,从未有人这么温柔地对待过自己。
以前他觉得,自己是不需要温柔和可怜的,但现在才明白,这是因为从没人这么对待过自己。
想起姬凌音关门前看自己的最后一眼,以及电话里说的,仪式失败就会爆体而亡,灰飞烟灭,大熊的心不能不紧。
他要亲眼看着姬凌音完好无损地出来,才能放心,否则绝不离开。
"别管他了,就让他在这吧!"
敬深沉沉呼吸一下,看着大熊抠着地板上的裂隙碎块,手指都是血丝,依旧固执着,当下有些无奈和烦闷,让拽拉他的道士们松手,别管他了。
这大熊他们也是见过一段时间了,尽职尽责,很忠诚的一个人,据说跟着顾缚卿也好几年了。
而里面那个人,不过是今天上午才过来,竟然这么短时间,就收服了大熊,真是令人有些愤懑的敬佩。
"他说话难听!"
兰郢还是很不忿,明明这熊小子前些天好好的,今天就跟吃错了枪药一样,非要跟自己对着干,而他的队友也是,居然持枪对准了自己。
原先还以为,大家都是自己人来着。
因此兰郢就很不开心,超级想继续揍大熊,但是修昇和敬深两位大师在这,也不能贸然动手,显得很没有礼仪。
"把他嘴堵上!"
敬深有些不耐烦地说一声,内心是五味杂陈的,像是有些事始终没想明白,环视了一下四周,被迷药丸袭击的王佐良和那弥,以及中弹的那位小道士,都被抬走了。
现在这里也就只剩下不到十个人了。
目光落在沉默的修昇身上,敬深抿着嘴声音轻了轻,"让他们送你去赵光明那里?"
赵光明是国内一起来的外科医生。
修昇没说话,而是有些疲惫仓皇地摆了摆手,神情一瞬间老了十岁似的,原本虎虎生威的架势,也有些垮了。
他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一言不发,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师父…"
青鹤想劝一下,但还是闷闷闭嘴了。
他家师父的脾气可不好,拗不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