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亦舫看着数据,下意识咬紧了后槽牙,松开后看了姬凌音一眼,见她毫无反应,于是把头转向了官鸣。
似乎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怎么了?"
官鸣微微皱眉。
"人体里苯萘含量正常数值是0.001μg/ml,她的情况非常严重,需要住单户病房,还要有专人看护。
这种微量元素和神经元控制有关,患者一旦发病,情绪暴戾恣睢,可能会做出极端失控行为。"
廖亦舫只得和盘托出,言下之意,就是房圣媚现在应该住进精神病院,并且有专人看护,最好还要有束缚带绑着。
"…可是伯母,她没有任何攻击行为。"
官鸣看了眼姬凌音,动了动喉结,替房圣媚辩解一句,但实则也知道,廖亦舫的专业建议,必定是没错的。
"都说了,圣媚的症状和大部分神经解离症不一样,她早年生凌音的时候大出血,在瑞典接受恢复治疗,用的马洛芬止痛麻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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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冉蕾不耐烦地插了一句嘴,正烦恼手下怎么还不过来,就知道这帮蠢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提前说好了,结果还是掉链子。
人啊,这一紧张烦躁,就容易出岔子,丁冉蕾话就秃噜了嘴,把不该说的说出来了,一出口自己就意识到了,立马停住了。
但廖亦舫却是眉头一跳。
"马洛芬?!!"
作为医学生,这是什么药,他再清楚不过了,在国内是违jin品,但是国外法律就没这个要求,而在瑞典则是医用药品之一。
麻醉止痛效果非常好,但是戒断反应也异常强烈。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布洛芬。"
丁冉蕾心一惊,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轻抚一笔带过,纠正了过来。
有些事不能说。
不然自己也会牵扯进去。
何况,那些陈年往事的烂芝麻,除了自己和房圣媚,姬远道三个人之外,再没有任何人知道。
现在姬远道死了,房圣媚精神不稳定,记忆力差,就只剩自己还记得了。
那是必须守口如瓶的事,不到万不得已,都得烂在肚子里。
必要时刻,还会成为制衡姬凌音的一把利剑,毕竟当年到底如何,别人再怎么查证,也没有当事人来的清楚。
姬凌音所知道的,不过是十之三四罢了。
丁冉蕾定了定心,拨通着郝伟的电话,问着到底怎么回事,普罗蒂芬怎么还没送过来。
现在距离姬凌音给出的十八分钟,就只剩最后一分钟了。
打眼间,正在烦躁撩了撩头发的丁冉蕾,便余光看到姬凌音站了起来,将房圣媚交到官鸣怀里。
"带我妈走吧,她的身体状况有些特殊,别用束缚带,她神志清醒时会受不了。"
姬凌音嗓子有些喑哑,神色是死灰燃尽的那种平静感,淡淡地给官鸣交代着。
其实官鸣给宋思明求助"特殊渠道"时,姬凌音是知道的,她没有拒绝的死一点,就是想留着以备之需。
以官家的实力和资源,万不得已地情况下,是可以弄到普罗蒂芬的。
挪以公用,以公夹私,这对姬凌音来说,都没有自己的妈妈来的重要,她知道,官鸣是会铤而走险帮自己的。
将妈妈托付给他,自己也就放心了。
官鸣见姬凌音这个样子,喉咙瞬间发紧,紧跟着站起身来,拉住了姬凌音的手,却察觉她掌心一片冰凉。
"凌音,别冲动,跟我一起走。"
官鸣心疼姬凌音要紧,顺带低头给了廖亦舫一个眼神。
廖亦舫立马心领神会和助手一起,收拾仪器,给房圣媚手腕贴上医用创可贴,将她抱了起来,打算朝外走去。
"药马上就来了,再等等,不然圣媚真的会出事的!!!
官鸣,我直说了,你爸爸现在被人举报了,宋思明是他多年好友,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惹火上身,你这是置你的家族于不顾吗?!!!!"
丁冉蕾被姬凌音盯得发毛,郝伟那边的电话一直没接通,她攥着手机一时忘了放下,神色焦急地有些语无伦次,甚至开始挑拨离间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