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我之前提供的消息有所隐瞒,但隐瞒的部分并不会对事件的发生有任何帮助。”
“这其中包括我其实是二阶觉醒者这件事,而非上报的一阶实力……”
一丝不苟,严谨地细数着自己的“隐瞒”。
“如果说破坏祭坛也算是参与其中的话,那我确实是。”
“至于是否对【堕天使】因为养父子的关系而抱有怜悯……”
宁封停顿一下,似乎是为了让其他人有个消化的时间。
“我确实对他抱有着亲人的情感,但这并未影响我对任务的执行。”
“他死了,就死在我眼前,我杀的。”
说出爆炸性的发言,宁封却不再停顿,直接开始回到下一个问题。
“关于这个……”
“对于这……”
“…………”
一条条刁钻的问题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那些包含陷阱的提问,那些只要回避就会引爆的炸弹,被宁封以最直白的方式而击碎。
有坑?
碾过去就好了。
我把“事实”摆在你面前,把我心中认为的“实话”告诉你。
如果你还有问题,那应该不是我的问题。
宁封身上原本渺小的气势随着一道道问题的回答而逐步提升。
逐渐和周遭阴冷的压力开始抵抗,渐渐挺起脊梁。
面对着风暴,他从未倒下。
而自始至终,审判大厅都未起一丝一毫的反应。
宁封没有说谎,一直都在说出实话,不掺假任何谎言。
而越是这样安静,观众席的气氛就越加古怪……
宁封在吸引着目光。
面对着猜忌、忌惮、厌恶的目光,平静地诉说着,毫不在意。
而他的形象,也在这些人的心中逐渐成型。
作为一个守望者,他认真、忠诚、舍生忘死,是当之无愧的赞扬榜样。
但作为一个人来说,他果断、不近人情、杀伐果断……
最离谱的是,他不是那种纯粹失去了人类情感的么得感情的特例。
宁封是心中保留着强烈的人性,但却能强行控制住自己行为的那种人。
一个冰冷理智,规则至上的的家伙。
这种人,比那种病态的家伙更加可怕。
而这时候,有些人的目光在宁封和裁决官上不断移动,他们有了一些恍惚。
相似的冰冷,相似的理智,同样的不近人情……
这两人身上似乎有着近似的气质。
“我都已经回答了您的问题,请问我现在有资格提问了吗?”
抬头望着竖瞳不再移动的裁决官,宁封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得意。
“现在的你,拥有了。”
裁决官审视着不自量力的弱者。
而宁封毫不退缩,只是再一次,认真的,带着困惑地询问:
“您还要给我强行定罪吗?”
我要一个答案。
“在诸位陪审员的见证下,在审判者大厅的限制下,断定,干员宁封身上再无嫌疑。”
嗡。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宁封周围的束缚和压力一扫而空。
宁封嘴角刚刚抬起就僵住,因为裁决官在这时抬起手臂,缓缓一挥。
哗啦啦啦啦!
数道锁链凭空出现,如同有生命一般缠绕在宁封的身上!
宁封:???
“但,送去审讯室。”
裁决官的声音依旧平静,不起波澜。
“因为他两次挑衅了一名裁决官的威严。”
看着宁封连反抗都没有就消失的身影,再看着裁决官缓缓离去的背影。
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了种奇怪的感觉。
似乎,哪里不太对?
……
……
蹲在牢笼外面,黑猫像是探监一样怜悯地望着里面端坐在角落的宁封,叹息道:
“是我害了你,没有让你当个好人,在里面你一定要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争取以后听我的,我让你上就上,该推就推,听话好吗?”
用着抽噎的声音说着怪话,黑猫终究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成功吸引到了宁封的注意了。
嫌弃地瞥了一眼黑猫,宁封撇撇嘴道:
“这是什么新的扮演游戏吗?探监?”
笑眯眯地摇晃着身子,黑猫问道:
“你就不怕被发现吗?在这种地方说谎,不担心?”
“怕?不怕的。”
怕是不可能怕的,这辈子不可能怕的。
“真勇敢呢~”
嗤。
宁封摇摇头,嗤笑着:
“我不怕,是因为我悍不畏死吗?是因为我心中有底吗?”
深吸口气,他沉声道:
“都不是!”
这句话说得自信满满,斩钉截铁,宁封对此毫无羞愧之情。
“要问原因的话,因为这里……”
环顾着关押自己的牢笼,宁封的表情变得奇怪,像是想笑又强行忍住。
最后,他低下头,盯着手心的掌纹,缓缓开口:
“是梦啊。”
抬起头,宁封迎上了满含笑意的猩红眼眸。
这里是梦中。
从一开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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