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司槿年醒过来之后,看着躺在身侧睁着眼睛的路时安,他面色温柔的打了声招呼:“小鹿,早安。”
路时安眼底一片淤青,幽幽的望了一眼他,立马就翻过身背对着他,嗓子沙哑:“早不安,我没睡好,我要再睡会儿。”
他不管背后的司槿年怎么看他,只是用手扯了扯薄被子,往自己身上一卷,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卷饼,大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才闭上眼睛。
司槿年轻笑一声,说了句:“那好吧,你接着睡,我起来做早餐。”
“……”路时安没回话,听着身侧的人起身的声音,他起伏跳动的心脏才趋于平静。
他丫的!
这家伙抱了自己一晚上,快天亮了才把自己松开,中间不知道说了多少句撩人不自知的情话,最重要的是他把路时安的脸都快亲烂了。
路时安倒是想挣扎开,司槿年就像是千斤巨石一样,怎么都推不走。
听见关门声,路时安才心满意足的将眸子合紧。
司槿年下楼的时候,嘴角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放下来。
他就知道小鹿肯定很甜。
也很乖。
昨天怎么抱他,怎么亲他,他都窝在自己的怀里,那种感觉就像是心里塞了一团棉花,膨胀而又柔软。
司槿年的周身都是肉眼可见的粉色泡泡。
“叮咚——”
现在还早,司槿年家门就被敲响了。
“请进。”
司槿年对着语音助手说了一句。
电子门便自动打开了。
“你来这么早做什么?”
司槿年身上围着黑色围裙,手上还拿着一个锅铲子。
何墨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家老板这样全副武装,大有跟厨房大战三百回合的意思。
他扶了扶自己用来装逼却根本没有镜片的黑色镜框。
“少爷,人查到了。”
司槿年将手中的锅铲放了下来,走到沙发边坐下。
“说。”
何墨立马从手中的文件夹里掏出一个档案袋。
“那个人他还活着,已经被送进了急诊抢救过来了,只是现在的意识还有些薄弱。”
“大概多久他能出庭作证?”
“医生说快则一个星期,慢则……无期。”
“他还不如死了。”
司槿年淡淡的说道。
“确实,这人平生作恶多端是该死。”
“他既然也是绑架小鹿的帮凶之一,那就别让他活的太舒服。把他还活着的消息放出去。”
“是,少爷。”
何墨将东西都收拾好。
司槿年旁若无人的继续走进厨房做饭。
“少爷,煮饭阿姨你是不满意吗?需要我重新找一个吗?”
“嗯?”
“我看您自己下厨。”
“不用了,我只是偶尔自己做。”
这个偶尔是只有在路时安在的时候,他才会亲自下厨。
“那好,那我就先走了。”
“……”
司槿年没有回话,何墨已经习以为常。
他刚往大门那里走过去。
就听到楼梯上有个男声,语气颇为幽怨:“司槿年……都怪你……我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觉……”
路时安有气无力的从楼上往楼下走,他佝偻着腰身,一只手扶着楼梯,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胯骨。
何墨顿住脚步,回头一看。
#惊!
“司槿年,我跟你说话呢?你咋不理我?”
路时安下到最后几节阶梯,站着不动,他被吊灯挡住了一部分视线,没有看清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脸,语气带着疑问。
何墨看到了路时安,更惊了!
天爷!
他家少爷动作这么神速的吗?
路先生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他少爷铁树开花也太猛了点儿叭。
“喂,你怎么一直站着不动啊!我说话你……”
“小鹿,你起来了?”
何墨还站在大厅,心里疯狂的刷着弹幕。
司槿年从厨房出来,手上还带着一双加厚的烹饪手套,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砂锅海鲜粥。
他看到路时安傻傻的站在楼梯上,忍不住弯着眸子,轻轻喊了一句。
“啊?你在这儿啊?那个人是谁啊?”
路时安没睡好,脑子还有些顿疼,他看到餐桌旁的人,又看向大厅那个人……
更晕了。
“何墨,你还没走吗?”
司槿年的语气有些冷,他带着驱逐的意思。
何墨疯狂摇头:“我这就走!”
他临走前还不忘记继续回头看一眼路时安。
越看越觉得眼熟。
他……好像那位啊……
一边脑海风暴,一边快速的拉开门跑了出去。
最合格的助理就是在老板需要的时候立马出现,老板不需要的时候瞬间消失。
何墨做的就非常好。
以至于没有人能够动摇他首席助理的地位。
除了,被打断好事的司槿年。
大门被无声的关上,司槿年又露出了如沐春风的笑容:“怎么样?睡好了吗?我还打算喊你起床吃早餐呢。”
“……”路时安深深看了他一眼:“没睡好,昨天晚上梦里有只大耗子,总是往我身上钻。”
小主,
“是吗?是做噩梦了?”
“……嗯。”
路时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并没有多说什么。
坐在餐桌上,他与司槿年面对面坐着。
今天早上的海鲜粥依旧很好吃,开胃。
小菜也特别的爽口。
只是,司槿年的勺子中途不知道怎么就掉到了地上,他弯下腰去捡了半天,没起身。
路时安正打算弯下腰看看怎么回事儿的时候,脚踝突然被人抓住了。
“喂!你干嘛?”
“小鹿,你脚上被溅了一点儿粥,我给你擦擦。”
司槿年在长桌下面瓮声瓮气的说着,路时安听的不真切。
他想要将华丽的餐桌布掀开看看的时候,司槿年已经放开了他的脚踝,从另一侧出来了。
“你怎么回事儿?”
路时安的脸色有些黑。
“刚才勺子被人扔掉了,我找了半天,才发现在你脚边。你的脚踝被溅了一点儿粥,我给你擦干净了,不然黏糊糊的,你会不舒服。”
司槿年举起自己的勺子,慢条斯理的解释。
路时安不知道他的脚上是否真的溅了粥,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脚踝被人握在掌心里摩挲是真的。
可是,他不应该怀疑自己的好朋友。
毕竟,司槿年看起来没有任何的不正常。
路时安有些纠结。
他的脸蛋红扑扑的。
睫毛微垂,在眼睑打下一片阴影。
司槿年看的呼吸都停顿了一瞬,心跳止不住的加速。
他换了一个新的勺子,低头吃着粥,余光却瞥向路时安。
他的脚踝真的好白……握在掌心的大小也刚刚好……
吃过饭后,路时安坐上司槿年的车子就开始补觉。
没办法,吃饱了的人就是容易犯困,更何况昨天晚上他还没睡好。
到了学校,路时安被司槿年柔声喊醒。
他一睁开眼睛,司槿年那张被放大的俊脸距离他也仅仅只有几厘米那么远,看起来就像是这人要亲他一样。
路时安瞬间抬起双手,猛的一推,司槿年一个不注意,就被推得头磕在车门上。
“嘶——”
司槿年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好看的脸上起了一层红晕,应该是疼的。
“小鹿。”
“司槿年……对不起啊……”
路时安推人的时候挺理直气壮的,此时道歉的时候却又唯唯诺诺的:“你离我那么近干嘛?吓我一大跳。”
“我看你睡着了,睡得很香,还在流口水。叫了你半天,你没搭理,就替你解开安全带,打算等会儿再喊你下车。”
司槿年捂着自己的额头,那里被撞的青紫,好像还鼓起了一个大包。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真该死!”
路时安低下头就看到已经被解开的安全带,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有点儿湿润,还真像是刚才睡得太死流的口水。
他有些无措的挠了挠头:“真抱歉啊!我还以为你贴我那么近是想干些什么,吓了我一跳,我才推的。”
“嗯?”司槿年挑眉:“小鹿,以为我想干什么?”
“……”完犊子了,说漏嘴了。
他能说以为司槿年想要非礼他吗?
这么说不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路时安内心疯狂摇头。
绝对不能乱说。
“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是做了个噩梦,一睁眼看到你,吓了一跳,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对。”路时安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司槿年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他继续说:“那我可真是遭受了无妄之灾了。”
“真对不起!”路时安双手合十,真诚道歉:“等会儿回宿舍了,我给你上药。中午饭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打。”
“那好吧,你答应给我上药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不反悔,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