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骨龄十八至二十间，有分娩症状，死于鸩毒。”白青黛检查完毕，直接丢弃了污浊的手套，回到马车边看向陶蓁蓁，还需要她做什么吗？

“辛苦白大夫了，上车喝杯热茶吧。”陶蓁蓁扭头看向不远处，血肉模糊的残骸，不知露出来的白色是血，还是骨头。惨状令人怜悯不忍。

陶蓁蓁抿紧红唇，“埋了吧。”

“是！”丹枫转身，喊上家丁两个，利落的挖坑把尸体埋了。

孟宝璐也看了眼。她从未把楚月放在眼底，死就死了，那点怜悯很快就散了。孟宝璐更关心陶蓁蓁，拉着她的手问道：“蓁蓁，你现在放心了吧？楚月有此下场，是咎由自取！她活该！她已经死了，你不必再理会。”

陶蓁蓁没有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宝璐姐姐，你们怎么处理楚月生的孩子？”

“养着呗，不缺一口吃的。这个孩子，恐怕也是他最后一个孩子，哼！他也是自找的，怪不得我！”孟宝璐眼底闪过怨恨，转瞬收敛，关心的唤陶蓁蓁名字，“天寒地冻的，咱们回去吧。”

“好。”

尸体埋葬好，马车调头回城。

陶蓁蓁一路都很安静，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什么。孟宝璐没有打扰她，只是时不时的摸摸她手，冷了就换个汤婆子，给她压一压披风。关怀备至的不像是姐妹，快成养女儿了。

“驾！吁！”

马车刚进城就停了。顾宸之拦下马车，翻身从马背下来，敲了敲车门：“蓁蓁，阿姐，你们还好吗？”

孟宝璐把门推开一条缝，揶揄他，“我们都回来了，你才赶过来。顾宸之，你是没把咱们蓁蓁放在心上啊。”

“阿姐，别开我玩笑了。”顾宸之很是无奈，年关将至，内阁事务越发繁重。林首辅一心告老还乡，几乎内阁的担子都堆在他头上。顾宸之才忙完，收到消息立马就骑马赶过来了。

视线被孟宝璐挡着，顾宸之瞧不见人，心底有些焦急。微微皱眉问道：“阿姐，蓁蓁她怎么了？”

孟宝璐回头看了眼，陶蓁蓁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连顾宸之来了都不知道。孟宝璐赶紧对翠翠、白青黛使了个眼色，她们走下马车，换顾宸之上去。

孟宝璐拽着披风挡风，小声说：“蓁蓁去看了楚月的尸体，不知道是吓到的，还是怎么了？你哄哄问问。”

“谢谢阿姐，后面有一辆马车，你们上去避避风。”

“好！”孟宝璐带着人去了后面的一辆马车。

顾宸之推门进去，他速度很快，但还是难以避免一阵寒风吹进来。吹动陶蓁蓁脸庞的狐狸毛围脖，也唤醒了她飘散的思绪，陶蓁蓁眨眨眼看着顾宸之关上门，坐到她身边。

马车继续前行。

顾宸之骑马赶来，手是冰凉刺骨的，他忍着触碰小妻子的渴望，把手贴在汤婆子上先暖热了。俊脸温柔，一双凤眼深沉专注的看着她，“怎么了？”

陶蓁蓁盯着他的双眼，语气笃定固执：“顾宸之，楚月没有死！那具尸体不是楚月的！”

顾宸之有点意外，他想了想点头：“好，我派人去查一查。”

“你都不问我怎么知道的吗？”

“你我夫妻，无需问。”顾宸之手焐热了一点，立马忍不住把小妻子抱进怀里。他语气含笑，无条件偏爱道：“你质疑，我就去查！不求答案，只求安你的心。蓁蓁，你在我心底比什么都重要！”

顾宸之的话，就像是一阵滚烫的热流，灌溉进陶蓁蓁心里。

心暖了，身体也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