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侄二人又寒暄了几句,卫骁纵马奔离,直到他的背影在凌央视线中渐渐模糊成一个点,凌央才原路返回。
……
泰和二年冬初,长安城。
今日是霍家长孙霍舟的满周岁抓周宴,长安城凡事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齐聚霍家。
“霍夫人今夜当真要来?”
“那可不,陛下虽禁足她一年,可今夜是她亲侄的抓周宴。就算还差一月才满期限,但陛下宽宏体谅,允她提前出殿了。”
“嘘,人来了,收声。”
“霍夫人到——”
贵妇人、各家千金集体噤声,齐齐朝院门处看去,各怀鬼胎。
时隔一年,霍素持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并没有任何人想象中的不堪。
人人不敢当霍家面嘲笑她,却敢在背地议论她。自从她入了宫,俨然成了一个疯妇,与待字闺中时的长安第一贵女两模两样,真是不知那废太子从前究竟看上了她什么。
深宫当真是个吃人的地方,能把一个人变成一个面目全非的鬼。
可霍素持真正出现那一刻,许多人期望都落空了。
她还是那个金枝玉叶、艳压群芳的霍素持,禁足之事甚至对她没有半分影响。
贵女们不禁腹议:这女人的心态真是好的要命,换作是她们,背负残害嫔妃这样的重罪,即便父亲是当朝大将军,早没脸出门见人了。
她们甚至隐隐期待霍素持今夜又折腾出什么动静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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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霍素持没有遂她们任何人的愿。
她亲手给侄子送了礼,与兄嫂父母寒暄片刻便匆忙回宫了,一步都不敢多耽误。
按理说一载未与父母族亲相见,她今夜在霍家留宿都不是没可能,可她却走得急,可见她当真被磨平了性子。
……
未央宫内,天子居所。
“妾实在羞见天颜,可这一年里,妾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错处,每每思及当日恶行,恨不得以身代妹妹受过……故,妾急于回宫面见陛下请罪。”霍素持哭得梨花带雨,妆面都花得一塌糊涂,叫人好不怜惜,“幸得陛下垂怜,妾才能赶上霍家家宴,陛下,您有没有原谅妾……”
凌朔从始至终连个正眼都没给她,不想看她惺惺作态,便盯着案上香炉发呆,敷衍答道:“夫人既已改过自新,便先回长秋殿吧,郑婕妤小你一岁,今后你更要待她如亲妹,莫再失德了。”
霍素持不傻,听得懂他的逐客令,更暗恨郑氏那狐狸精一年就能爬到婕妤一位。
她吸了吸鼻子,盈盈撒娇道:“那妾这几日,可否多来长极殿探望陛下,陛下,妾实在是想您……”
听说她不在的时候,凌朔与郑氏感情愈发深厚,二人甚至微服出宫扮作夫妻一起游玩过。
呵,她算是想明白了,就因她是霍家女,凌朔此生都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