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运气好,最多持续半个月;若是运气差,得入夏才能收尾。
一早一晚,他们只能关好窗户,尤其是朝向南方的。
岭南的本就潮气湿重,回南天一来,几乎闷得人气短。
空气黏腻得宛如附着在皮肤上的一层粘液,极其不舒服。
尤其是这几天,霍晚绛还遇上月事。
她终于知道岭南有什么地方不好了。
她爱干净,受不了贴身衣物有任何异样、异味。
她在院中晒好所有人的被褥,正要端着木盆带旺财一起去井边洗衣服时,凌央却从她手中夺过木盆:“你放着,我来洗。”
这个盆里装的都是他自己的衣物。
虽然当初在淮南王府,霍晚绛因为一时赌气,决定从今以后再也不帮他洗衣服;可现在,她的气早就过了,身为凌央的妻子,她还能跟他赌一辈子不成?
霍晚绛不认为自己洗他的衣服有何不妥。
小主,
凌央却态度强硬,非要接过去自己洗。末了,他还跑去问阮娘,霍晚绛的衣物在何处,他要一块搓了。
她的那些衣物……
霍晚绛脸一红,也跟着跑到阮娘面前,忙摆手解释:
【阮娘,我才来过月事,小衣都脏了,不能让他洗!】
她本想趁晚上偷偷洗自己的衣物,所以才在白日先给凌央洗,怎的他突然一时兴起,胡闹来了?
阮娘委婉向凌央解释:“郎君,女子的贴身衣物与男子不同,你洗起来多有不便,还是留着我来洗好了。”
凌央却怪道:“有何不便?”
他把目光移进屋,屋角木盆里俨然放着几件女子衣物。
兴许里面还有她的兜衣、小衣。
“放心。”凌央咳了两声,“我可是她的夫君,这些事本就该我与她一起分担。她的贴身衣物,外男是不能碰,可我如何碰不得?”
他以为霍晚绛只是害羞,放不下面子,但这些事是他一早就做好打算的了。
在大晋,虽然说出去男子给妻子洗衣物会被耻笑,可他一点也不介意。
这比起她当初给自己做的,算得了什么?
凌央趁两个人都不注意,直接跑进屋,端起木盆就朝井边蹲着。
霍晚绛终于发现了,他这个速度已经比先前快了不少,没有白费他日日练功的持之以恒。
可她的小衣,还有小衣上的血渍,绝不能被他看见。
旺财跟着霍晚绛跑到井边,许是闻到了血腥味,旺财叫了几下。
趁凌央扭头和旺财说话,霍晚绛忙抓起自己的小衣就要跑。
不料凌央反手抓了个正着,捏紧她的腕子:“阿绛,你害羞什么,我是你夫君。”
他大力夺过小衣,刚拿在手上就愣住了,一动不动宛如磐石。
小衣上的血渍他看得清清楚楚。
趁他发愣,霍晚绛一把抓了回来,紧紧捂在胸前,又是一副快要啜泪的样子。
这样私密的东西,怎么能叫他看见,她脸都快臊完了。
凌央的脸红得比她更厉害,快要滴血,他结巴道:“我、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霍晚绛背过身,对着他摇了摇头。
凌央就算没吃过肉,可也见过猪跑,女儿家的月事他还是清楚的。
那些血根本就不脏,其实没什么可避讳的,只有不爱妻子的男人才会百般嫌弃。
他知道霍晚绛现在还没敢放开到这一步,没关系,他愿意让她适应。
凌央对着霍晚绛的后背低声道:“你……小衣你可以自己洗,别的衣物,一定要我洗。你这两天身子不便,不能碰太多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