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娘刚想劝她,却见霍晚绛无声叹了口气,随手捡起桌上一包油纸包裹着的东西,就往外走。
看样子,她是要去亲自劝凌央。
油纸里包的是赵王府送给宾客的喜糖,霍晚绛嫌太甜,吃了一口就没再碰,因为心疼糖,也没舍得扔掉。
任何人深受情伤和重创,霍晚绛都不忍心责怪。
人都有七情六欲,哪怕到了中年的人也需要一份寄托,何况是凌央,她更说不出他懦弱、不堪打击的话。
可这份喜糖她一定要带过去,让他认清这个无法变更的事实,让他认清她如今才是他的妻。
更要让他知道,现在不是为男女之情伤春悲秋的时候,还有似泰山一般沉重的危机摆在前方。
生死面前,情情爱爱便是抛不下也要抛了。
秋风吹得廊下吊灯无序摇晃,灯影凌乱,破败的庭院里,寂静得唯余竹叶的沙沙声。
霍晚绛几乎是悄无声息来到凌央房门前。
此时他只身着白布里衣,因喝酒身热的缘故,他扯开腰间系带散热,衣襟大喇喇自脖颈一路向下敞开,整个上身几乎都一览无余。
何玉不知被他撵到了何处,还是阮娘跟来时,见他衣衫不整发出的惊叹让他回过神。
凌央放下杯盏,一把拢好中衣,颇为嫌恶失笑道:
“霍晚绛,我就知道你要来看我笑话。见我烂醉如泥,你可得意?”
酒气冲天,霍晚绛知道他现在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不必在意,便默默坐下,同他面对面起来。
她示意阮娘暂时别上前,做好了先被凌央劈头盖脸骂一顿的准备。
哪料他意外平静,甚至拿起他喝过的陶杯,添满酒,朝她递去:“喝一口。”
霍晚绛没接。
她的酒量并不比凌央好多少,烈酒下肚,她今夜受了惊吓心如悬旌,指不定发起酒疯来比凌央还吓人。
凌央嚷嚷道:“罢了,我竟沦落到要你一个哑巴来当酒友,不为难你了。”
忆及从前,他眼底隐有泪光,自言自语:“霍晚绛,你是